萧家那边情况未知,萧晗和宁熙儿一到唐门就遇到了更为棘手的事情。
唐夫人将熙儿扯在身后,冷眼看着萧晗满是愧疚的脸,气道:“怎么,萧五少爷舍得抛下荣华富贵了?”
“祖母……”宁熙儿想劝,却被唐夫人一眼瞪住,不敢再开口。
“一切都是晚辈的错,薄待了熙儿,请老夫人原谅。”萧晗忙躬身道歉,可是唐夫人哪里吃这一套。
“受不起,你萧家自然是皇亲国戚也娶得,我这孙女单薄,恐怕入不了萧家的门。”
“老夫人言重了,”腊月寒冬,萧晗却急得额上冒汗,“此事是晚辈思虑不周,既已逃出家门,便是不肯听命,晚辈可以以亡母之名起誓,此生唯熙儿不娶,绝无二心!”
“男人的誓言,又顶什么用。”唐卯走出来,冷眼打量着萧晗,“你也不必拿你母亲起誓,白白玷污了她的清名。”
“姑姑,晗哥哥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事发突然,我们都不能未卜先知,他为我也豁出去了,萧伯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晗哥哥还是选择了违抗皇命跟我来到这里,他绝不是负我之人。”熙儿拉着唐卯的手劝道,唐卯看着她这般心疼的模样恨铁不成钢,但还是冷着脸对萧晗说道:“你既然说此生不负熙儿,那好,”唐卯拿出一个药瓶扔给萧晗,“这里面是情蛊,你若真的此生非她不娶,就自己将这情蛊种下。如若你负了她,也不必我们唐门寻仇,这情蛊,自会让你生不如死。”
“姑姑!”熙儿大惊,“不可以,这不行的。”
“傻姑娘!他若是真的非你不可,你担心他什么!”唐卯急道,转头催促萧晗,“你若是不敢,就哪里来回哪里去,自回去娶你的公主罢!”
萧晗抬眸看了看宁熙儿,便倒出瓷瓶里的蛊虫,看也不看张口便吞了下去。
“晗哥哥!”宁熙儿焦急不已,只见萧晗脸色淡淡,再次拱手说道:“晚辈此生绝不负熙儿。”
唐夫人摇摇头,转身离开,唐卯挥挥手示意门下弟子散开,萧晗也躬身行了一礼,这一关算是过去。
宁熙儿不懂蛊术,只是看着萧晗半日都没什么异常,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些许,萧晗看她这般紧张,只是笑,宁熙儿却急得眼眶都发红,终于等到唐幻儿拿着吃食进来,才拉着幻儿问东问西。
“好了,你真是,”幻儿放下手里的东西,颇为无奈,“这情蛊是多么娇贵的东西,你道是想拿就拿得出来的吗?”
幻儿按着熙儿坐下,盛了碗甜粥给她,又给萧晗盛好,这才坐下来一面给她碗里夹菜一面说道:“你啊,一遇上萧公子的事情,就不成体统,你都不问问我掌门生了多大的气吗?”
“祖父定是心疼我的,怎么还会生我的气。”熙儿看看萧晗,“更何况,这门亲事,不也是祖父祖母替我答应的,这会儿怎么就刁难起晗哥哥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亏我们还为了你好气一场。”幻儿点点她鼻尖,“你就放心吧,才不是什么情蛊,只是些活血化瘀的药丸。”
熙儿这才松了口气,看看萧晗忍俊不禁,还是红了脸,于是继续问道:“姐姐,这世上真的有情蛊吗?”
“这倒是有的,只是老夫人从不教你养蛊的东西,你不知道罢了。”幻儿说道,“这情蛊啊须得是自己亲养的,要先将五毒中的蝎子、蛇、蜈蚣、蟾蜍、壁虎一同放置到一个器皿里,让它们互相残杀,最后剩下的便是最毒的蛊虫,之后啊要用精血喂上七七四十九天,这之中要小心养护,一日也不能松懈,喂足了日子,才能将其杀死,风干,碾成碎末,这才算是完成了。”
熙儿听的皱眉,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这情蛊,便能验真心吗?”
“哪里就这么神了,”幻儿不由得笑了,“凡是种蛊,都是为了控制人心,情蛊也不过是爱而不得之时,将心爱之人控制,逼迫其行事罢了,若有不依,便是蚀骨焚心的痛楚。说到底,这不过是为了满足私欲,哪里是真的爱慕了。”
“这样邪恶的蛊术,真真是可怕。”宁熙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萧晗却不由得想到了萧仲明讲述的容时和玉沁公主的故事,所以当年被迫和亲昭烈的玉沁公主,也是这般被控制,才忍受屈辱委身给了自己不爱的人。
“当年祖母只把养蛊之术教给了四姑姑,连我母亲也不知,看样子,姑姑是要把这些教给姐姐了。”熙儿拉着幻儿的手笑道。幻儿也低头一笑,唐卯对她向来是不冷不热,可是她心里知道唐卯是疼她的,虽然面上冷淡,实则这些年对她的照顾不同一般,虽然只是挂着名,唐卯也不许她喊母亲,但是在幻儿心里,唐卯已经如同亲娘一般了。
“我只盼能不让姑姑失望,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幻儿轻叹口气,“那你们呢,可曾想过之后如何吗?”幻儿说罢,看向萧晗。
萧晗也叹了口气,颇是无奈的说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我想最迟明日,父亲派来抓我的人就会到唐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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