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已经在萧晗的房里“罚站”了半个时辰了。
萧晗一脸不情愿的靠在躺椅上极度不礼貌的“洗耳恭听”沈迟的来意,沈迟见萧晗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也不便开口,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先开口。
沈迟也有心观察萧晗,他也好奇,一位年纪轻轻一身病态的清俊男子,是怎么当上北大营的统帅的,又是如何打出郦城那样的战役的,为什么他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能让北大营这支铁军俯首称臣?
沈迟以为他们就像是高手过招,比得是气势,谁先开口谁就输了。可是他哪里知道,萧晗只是累了,在父亲面前拘谨惯了,在将士们面前也强撑久了,现在他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能不说话就绝不开口。
最后还是站的腿脚发软的暗卫影痕忍不住开口,“沈将军有什么但说无妨?”
沈迟目光一凛,“我是来向您下战书的。”
萧晗这才睁眼,淡淡的目光逡巡在沈迟身上,竟看的沈迟有些发麻。
“今日见识过北大营的军容了,被收编心服口服,可是心中到底还是不顺,想同您比试一番,若是我输了,往后再无二话。”
话里话外,都是不服。
萧晗懒懒的拿毯子盖在腿上,“沈将军既入了北大营,你我就是兄弟,你放心,北大营绝不抛弃任何一个兄弟。”
沈迟暗暗心惊,他以为年轻人总是争强好胜的,北大营的统帅必受不了他的挑衅,谁知萧晗就这样轻飘飘的接了。沈迟原本心想,只要他与萧晗一战,无论输赢,往后军中谁敢轻视硕城守军,不料萧晗竟不为所动,并且反将他一军。
萧晗坐起身子,温和的看着沈迟,“如果你想与我切磋,恕我不能奉陪,我也不瞒你,我现在身上带着伤,这样与你一战是对你的侮辱。如果将军只是气不顺,想找人打架,我的侍卫,随时可以给将军当陪练,就在这斗室之间,无论输赢双方都不丢面子。如果将军打完还是想同我切磋,等我伤愈,我必不推辞。北大营里同我打过架的将士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沈迟心里明白,等萧晗伤愈,那就是上级和下级之间的切磋,与今日的意义完全不同了。
“影痕,陪沈将军过几招。”
“是。”影痕说罢拔出腰间佩剑,拱手行礼,“沈将军,请。”
沈迟暗暗握拳,逼身上前,两人在这斗室之间一招一式的过起来。沈迟和影痕交手之后萧晗才明白为何沈迟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沈迟的武功若放在萧家,恐怕能与四哥萧澈媲美,如果萧晗不动用内力不用兵器,实打实的和他过招,拳脚功夫上,恐怕未必是他的对手。
但是影痕也是暗卫里的翘楚,这几年在萧家习武堂磨练,恐怕比影弋也略胜一筹,两剑相击,沈迟已隐隐有落败之意。
萧晗轻咳一声,门帘之后飞出一根银针,顿时打在相交的两剑之上,沈迟和影痕各自觉得手臂酸麻,只听当啷一响,两剑已然顺势分开。
宁熙儿掀开帘子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晗哥哥,药已经热了两遍了,再热药效就弱了。”
萧晗接过药碗,一边吹着热气一边说道:“沈将军该消气了吧,再打下去,我的侍卫就要输了。”说罢皱皱眉将药一饮而尽。
沈迟心中震撼,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个侍卫,马车边不知道有多少个,一介女子,面不改死的用一枚银针震开两把相击的剑,那么眼前这个人呢?
沈迟单膝跪地,“是我败了,统领恕罪。”
萧晗起身搀起沈迟,“将军过谦了。”萧晗轻叹口气,既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装的了,“将军莫怪我给你下马威,实话实说,军中也不过只有一个影痕,除了影痕和我那位重伤未愈的兄弟,军中恐怕无人再是你的对手。至于熙儿,”萧晗回头看看宁熙儿,“我也是误打误撞知道她功夫这么好。”
萧晗越诚恳,沈迟越羞愧,“是我试探您在先,不想出了个大丑。”
“你的心思我明白,守备军既入了北大营,我必当做亲兄弟对待,沈将军是难求的将才,日后我们还多的是交道要打呢。”
沈迟行了一礼,“沈迟在此谢过统领了。”
送走了沈迟,影痕也识趣的退了出去,房间里又剩下萧晗和宁熙儿两人。
萧晗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枚银针,见针头已经被消磨去,忍不住咂咂嘴,“果真是好功夫啊。”
“晗哥哥是夸我,还是夸影痕和沈将军?”熙儿放下药碗,倚在桌前看着萧晗。
“影痕的功夫我是知道的,郦城的战场上他以一当十,杀敌无数,一身的好功夫,看来,影弋当不了的老大,要落在影痕身上了。”萧晗慢慢走回榻前坐下,“至于沈迟,漠北王室忌惮他的能力,一直派他驻守边境,倒是便宜了北大营,白白捡回一个良将。”
“用时先生的话,北大营又是如虎添翼了?”宁熙儿调笑道,“沈迟虽勇猛,到底只是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