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房顶上。
因为体型较大,容易被发现,陈乙和云岑站在过道里。
院子里站着两个人。
一个衣着华贵,其在府中地位显而易见。另一个一身黑色劲装,身姿矫健,眼神带着股狠劲,但站得异常恭顺。
看着是对主仆。
黑衣侍从很是谨慎。缙迟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一道凌厉的目光立刻向着房顶她所在的方向扫过来。
她猛地趴下,因为体型清瘦,利用正脊遮住自己,避开那道目光。
确认黑衣侍从没有看到她后,才微微抬起了一点脑袋。
笼子是打开的。
这场景……好像是在诱捕猎物。
紧接着。
“大人,到时间了。”
“嗯,撒药吧。”
黑衣侍从拿出一个药瓶,朝银岸树撒了一圈粉末。
几息之后,一股刺鼻的味道飘荡起来。
不只是缙迟,就连院子里的两人都本能地捂住了鼻子。
她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院子围墙外侧的云岑和陈乙,表情也很是难看。
她捂住鼻子抬高头继续瞧了瞧,有点不太确定,这东西真是用来诱捕的吗?
什么动物好这口?
这是一种很古怪且冲鼻的味道,但缙迟闻着闻着,觉得越来越像一股草木的味道。
不会是闻了太多,她鼻子出问题了吧?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她没有闻错。
一只全身通黄,在月光下如同长着一身金色羽毛的鸟,忽然飞了过来。
金翼鸟?
看来是的,他们今晚要抓的东西,就是侯府的那只“大鸟”。
那么这股刺鼻的味道……并不是粉末的味道,而是粉末引发银岸树发出的浓郁味道。
毕竟“侯府”那棵银岸树比这院子里的明显大和粗壮许多。
加重味道是为了确保那只“大鸟”会被吸引到这里,而不是那座废弃的“侯府”。
既然要自己抓鸟,何必还来求助青阳宗和玄玉门……还是说,是什么原因逼着他们必须自己亲自来抓?
“扑棱扑棱”
院子顶空掀起一道猛烈的风。
来了!
院子里的两人显然也听到这股声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一道巨大的快速煽动着翅膀的身影从另外一个方向飞向怨种,然后“嗒”,站在了侧面的围墙上。
月亮仿佛就在他的头顶,月光照耀在他身上,院子里,幽深巨大的黑影笼罩在地面上。
缙迟从上到下扫视“它”的全貌,瞬间,一种渗人的感觉从全身蔓延。
这不应该说是一只“大鸟”,而是一个长着翅膀,丧失了意识的人!
如同那日在比试台上的林观心,这个男人的双眼,眼白被漆黑占据,衣服破败不堪,甚至原本属于人的肌肤长出了羽毛。背后那对巨大的泛着金光的翅膀,足以吸引每一个人的注意。
还有他的手、脚,不,甚至可以说已经成了爪子,无比锋利。
他站在围墙之上,好像看到了躲在正脊后的缙迟,他没有发动攻击,像一只鸟儿一样,摇了摇脑袋,似乎只是好奇。
缙迟咽了咽口水,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他身上那件破败的衣服,依稀可见的纹路,无不显示出——这是玄玉门的衣袍。
他居然是路尘!
“他怎么不下来?”华衣男脸上写满了畏惧,装作镇静的模样看了一眼侍从。
蠢。缙迟见状,心中吐槽。
人家显然不只是只鸟,那么大个笼子当他瞎呀?还真以为他会傻到自己往笼子里钻吗?
侍从显然心中也有点忌惮,他没说话,拿起那个药瓶,继续撒了一圈粉末。
又来了!
缙迟手再次捂紧。
“金翼鸟人”像是出于本能,不受控制地飞身冲进院里,整个人变得极端狂躁,爪子疯狂地挠着银岸树。
侍从立刻动身,想把它引到笼子里去。
缙迟瞪大了双眼,简直难以相信他这愚蠢的行为。
果然,“金翼鸟人”一把踢飞他,然后撞翻笼子,铁笼子的杆被他狠狠踩弯。
侍从被踢出很远,直到身体被撞到墙边上,猛地吐出一口血,用着仅有的力气,冲着华衣男大喊:“大人,快走!”
缙迟做不到坐视不管,起身从屋顶跳下。
“啊啊啊啊!”华衣男人被吓得瘫软在地,在“金翼鸟人”爪子朝他挠过来的那一刻,抽搐地闭上双眼。
然而,想象中的痛苦和鲜血并没有出现。
缙迟闪身出现在他面前,一脚踢开“金翼鸟人”。
灵脉聚起灵力,化作刀刃,四面八方刺向“金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