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知,赵家寨的兄弟们不曾动百姓一丝一毫,不取半丝半缕,他们有什么罪啊,他们只想活着。他们都曾颠沛流离,饭都吃不饱,你连最后最后生存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吗!你要权力,就要踩着这些兄弟们的性命吗!”赵霸天听着荆良玉自私的话语,只觉翻江倒胃,兄弟情谊皆烟消云散。
“只要能找到阿隐,我愿负天下人,情谊能有几斤几两?”荆良玉举起佩剑,“只要你赵霸天死了,我就能一步一步得到我想要的。这样,我就能找到阿隐了。”荆良玉眼神阴鸷,“大哥,就当帮帮二弟,让二弟送你上路吧。”
赵霸天因饮了不少酒,本就在强撑着说话,根本没有力气去阻挡荆良玉的剑。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苏齐月手握着折扇,挡住了这一击,她轻轻一挑,就将荆良玉的剑挑飞了。
苏齐月的纸扇接触到佩剑后却一点都没有损坏,原来是有不少刀刃从折扇中延伸出来。
“竟然是机关扇。”荆良玉挑了挑眉,“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见佩剑被挑飞,荆良玉随即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直直朝着赵霸天刺去。
“真是不自量力。”苏齐月闪到荆良玉面前,用折扇灵巧地与匕首过招,只是轻轻一震,荆良玉就觉手指发麻,匕首被苏齐月夺去。随后,脖子上一片冰凉,只见苏齐月的折扇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没有用。”刀刃抵在脖子上,荆良玉发笑起来,对着赵霸天笑道,“大哥,你是自行了断啊,还是让兄弟们跟着你做鬼啊?赵家寨这么多兄弟呢,若你一人死,还能保住这些人的性命,官府自然不会将他们赶尽杀绝,若你要抵抗,那就大家一起陪葬!”
“你做梦!”小煽风从屋子的另一间房间走进来,赵家寨各间屋子都有暗门,他的身后跟着几十号人,众人都互相搀扶着,“荆良玉,大家真是信错了你,竟然在酒里下药,你这阴险小人!”
“大当家!”小煽风等人竟都跪下朝着众人跪拜。
“这是做什么啊!”赵霸天目眦欲裂,“快起来!”
“都快起来,我带着大家杀出重围,都起来!”苏齐月见着这副场景,声音颤抖,一向沉着冷静的她竟开始惊慌起来。
“没有用的。”小煽风额上倾尽暴起,牙齿紧咬着嘴唇,“我们已经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赵家寨就是我们的家。”小煽风噙着眼泪,“没有大当家,兄弟们早就已经曝尸荒野,哪能苟活到今日?”
随后小煽风转向荆良玉,“荆良玉,你这个小人!你不是想要赵霸天的人头吗?我就是赵霸天!”小煽风抽出匕首,往脸上狠狠地划去,一下,两下......
血染红了小煽风整张脸,小煽风怔了一下,随后,他拿出匕首狠狠地刺向自己右眼,他忍着剧痛朝着赵霸天微微一笑,“我李凌霄此生能和大当家做兄弟,是我最大的荣幸!李凌霄这个名字没有福气,我还是喜欢大当家给我取的‘小煽风’,好记啊!”
“求求你。”小煽风跪到苏齐月面前,“带大当家走,寨后有下山的小路,大当家已经够苦了,带他走。”
“不,我不走。”赵霸天看到这副样子的小煽风几近疯狂,“我不会抛下我的任何兄弟们!”
“求苏秀才带着大当家走!”众人齐齐向着苏齐月磕头,眼里尽是决绝。
“赵霸天你没有听见吗!赶紧束手就擒!”寨外不断出来蔡至其的声音,“若是在不出来,我就放箭了!”
“好......”苏齐月见着下跪的众人,下唇被咬出一道牙痕,再三抉择后,将荆良玉踹在一旁,怒目圆睁,“你要的只是赵霸天,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临渊府的对联我对不过你,投壶也少你一矢,这次是我赢了吧?”荆良玉擦去嘴角的鲜血,“你苏齐月想要智取猫儿岭,这次差我一招,我先取了。”
“荆良玉,嘉善人,喜梅花,真是真是占得人间一味愚啊。你终有一天,会为今日所做之事后悔。”苏齐月冷哼一声。
荆良玉闻言一怔,她总觉得苏齐月话里有话,但随即反驳道,“我不后悔。”
顾清风见着此情此景,心中动荡不已。大梁当真已是乱世,竟逼着这些无辜的百姓上山当贼寇,而所谓贼寇,竟都是一些重情重义之辈。这世道,果真真真假假,他已看不清,到底什么是对的,自己效力的朝廷,为什么如此草菅人命?
“走啊!”小煽风用力地推着赵霸天。顾清风扶着悲愤欲绝的赵霸天,与苏齐月一起踏进另一间的屋子。
“赵家寨好啊,我们的家,我不愿意离家它......大王叫我来巡山咯。”小煽风唱着他巡山的歌,打开了房门,“你爷爷我赵霸天在此!尔等狗官,会有天道收拾你们!”随后他拔出自己的佩刀,在脖子上用力一划,殷红的血像一道水花,溅在竹门上。
带三人跌跌撞撞走到半山,只见猫儿岭的山顶火光冲天,整个赵家寨变成了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