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冷冷地回道:“不知道。”目光死死地盯着阮清宁。
漪澜无奈耸了耸肩。
那辆马车就这样穿过了阮清宁所在的位置,两者之间并无任何接触。
可是不管是阮清宁,还是那辆马车,哪一个都没有虚化,两者皆为真实的存在。
离奇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商洛几步跨到她的身边,口气不太好,“你这人怎么回事?如果那车真的撞到你了怎么办?等着我替你收尸吗?”
乖巧沉默了一小段时间后,他不甚和善的本性再次发作。
阮清宁却松了一口气,还是这个样子比较正常。
漪澜也用不甚赞同的眼神看着她。
阮清宁温和地笑了笑:“不会有事的。”
漪澜想了想,用手指了指远去的马车,不解地问道:“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清宁:“说不太清楚,我们先到处看看。”
一人一鬼往前走去。
商洛先是静止不动,发现前方两人并未有任何反应后,怒气冲冲地垮着一张脸跟了上去。
而在他们身后,一丝丝黑色雾气堂而皇之地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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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似乎并无异常,而他们也好像只是在悠闲地四处走动。
在经过一条隐蔽的花街时,楼上竟有一朵红花被抛了下来,落入了商洛的怀中。
抬头看了看,一位满头花翠,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正对他们倚栏媚笑。
怀中的花散发出浓烈的香味,那是女子身上的脂粉味,看着对方那涂脂抹粉殷勤欢笑的样子,商洛打了个寒噤,想也不想地便将花丢到了阮清宁怀里。
阮清宁接过花,对楼上的姑娘回以友善的微笑,并将花别在了衣襟上。
那姑娘先是一愣,楼下的白衣少女笑意从容,眉眼间竟带了点说不出来的味道。她竟莫名有些脸红,微微地别开头去。片刻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阮清宁一眼。
商洛:?
“你在干什么?”他连忙将阮清宁拉走。说实话,他确实没搞明白阮清宁到底在做什么,只是隐约察觉有一丝怪异。
见状,漪澜连忙跟上。
阮清宁取下衣襟上的花轻抚片刻,“我只是为人和善而已。”
商洛一把夺走那花,第一反应想丢在地上,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将花随手插入了漪澜的发间。
这下轮到漪澜一脸莫名其妙了。
她看了看阮清宁,又看了看商洛,无奈将那花从发中取下,收入了袖中。
商洛正要刻薄几句,阮清宁忽然说道:“她能看到我们,你没发现吗?”
商洛一愣。仔细一想,竟确实如此。
楼上的女子目送着他们远去,在他们走后不久,雾气弥漫间,楼内响起一道道惨叫声,本为寻欢之地的花楼竟发生了凶灾。
拐出花楼所在的街巷后,路上的行人开始变少,只是在经过阮清宁几人时,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在他们身上停驻片刻。
越来越多的人能看到他们了。
走着走着,他们竟回到了阮清宁与商洛最初投宿的那家客栈。
来时的牛车还停在门口的位置,并不曾离去,只是车上并不见驾车的天师和那些犯人。
走入客栈后,大堂中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客人,在店里打着哈欠的小二见到他们后,殷勤地上前款待。
“哟,两位客人,你们回来啦!”
这位伙计不但认出了他们,还与他们产生了接触。
阮清宁明白,他们已经渐渐融入到了白日的城中,并在其中越陷越深。
她并没有说话回应。
商洛开口了:“我之前的同伴去哪了?就是带着斗笠的那个?”
小二脸上堆笑,“客人,这我就不——”
“知——”
“道——”
“了——”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忽然断断续续的,语调又无限拉长,听着十分诡异。
更离奇的是,伴随着怪异的话语声,他谄媚的脸一阵阵扭曲,时隐时现。
“铮”的一声,商洛出于习惯拔剑出鞘。
忽然,他愣住了。
他的剑不是丢了吗?为什么此刻又出现在了他的背上?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饰,身上穿着的分明是那一身黑衣,而不是令人羞耻的奇装异服。
阮清宁看了一眼客栈中的其他人,发现他们也产生了类似的变化。
扭曲变形的身影渐渐散发出一阵黑色雾气,等那一堆身影再次凝实后,竟开始彼此拥抱撕咬。
内城花楼中的事正在重现。此刻整座原州城中,除他们以外,人人皆是如此。
头顶的太阳有一瞬被阴云遮掩,城中众人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