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正当他们往外走时,一道无形的阻隔将他们拦在了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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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洛脸色惨白地倚靠在隐蔽的墙角,手上的伤口被简单地用布条一扎,鲜红的血仍不停地渗出。
昏迷之前不知道被那个女祭司喂了什么东西,他的身体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身边降妖除魔的道具也不见了。无奈之下商洛只好割开手腕,以自己的血画符布阵,使花楼只能进不能出。
修行十几年,他的血中蕴含着浓郁的灵力,再配合阵法,足以短暂困住这一群恶徒。
一只因保留了较多神智而奸诈不已的灵傀忽然闻到了别的味道,那种若有若无又极其混杂的味道,像是光与影交织不清,与花楼中的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他悄悄地从无数灵傀中脱身而出,毫不声张,向着那味道的方向走去。
近了,越来越近了。
商洛感到一股恶意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睁开眼睛,只见一只面目怪异的邪物正凑近打量他,嘴角流出大片的黑色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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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灵傀很快就涌入了花楼中,见到黑衣人后,面色癫狂地往上扑去,大口大口撕咬着他们。
“找死!”
离灵傀最近的黑衣人连忙抽出腰间弯刀,一把将面前的灵傀头颅砍下,不防身后又有数只邪物飞扑而上,其中一只更是死死地将他抱住,使他动弹不得。
像是为了报复他杀害同类,灵傀一口咬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啊啊啊,我的头——”
怒骂声和惨叫声响起,楼内陷入了惨烈的厮杀。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阴沉,一连斩杀数只灵傀后,他身形如风,迅捷地游走在战场,不到片刻间,便使十多只灵傀身首异处。
灵傀们的表现却出人意料。
那些掉落在地上,面色渐渐灰白的头颅露出怪异的笑,他们脸上的五官浮起,一时之间,轻飘如纸的眼耳口鼻似雪花般纷飞,很快便洒落到了不少黑衣人的脸上,瞬间在他们脸上扎根,替代占取了原本的五官。
很快,这些面目怪异的黑衣人愣住了,脸上开始露出非人的表情,不知不觉中,他们已被同化为了癫狂的灵傀。
不过数息间,已有半数以上的同伴殒命。
这还怎么打啊?黑衣人七号打了个冷战。他原本隐藏在角落里,奉命看守保护好那个陈淮安,眼下已心生退意。
他咬咬牙,很快下定决心,一把扛起了傻笑的陈淮安,往楼上狂奔而去。
现在傻子是他一个人的。只要尽快享用完,他的实力就可以飞速提升,那么活着离开此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七号,回来!”为首的黑衣人怒声喝道。
七号权当没有听到,头也不回。
为首者怒极,一时不察又被灵傀撕咬下大片大片的血肉。他一把踹开身上的灵傀,从死去的同伴身上拔出武器,竭尽全力朝七号狠狠掷去。
行于暗影之人可以死,但是对于背叛者,将毫不留情!
看着从胸口透出的刀尖,七号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他回头看了楼下的首领和同伴一眼,张大了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砰”的一声,七号倒在了地上。
在分神杀死七号的那一刻,首领也被一只死去的灵傀同化。
陈淮安坐在流了一地的血泊中,仍是止不住地傻笑。
楼下的战斗已接近尾声。
祭坛中的神明只是毫无怜悯之心地旁观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
灵傀们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陈淮安,更有部分灵傀将目光对准了屋顶上的阮清宁她们。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法渐渐地失效,阮清宁一把扔出绳子,将陈淮安牢牢捆住。
傻子疑惑地看了看腰间的麻绳,又顺着绳子抬头看了看阮清宁。
这时,阮清宁才注意到,他分明和原身记忆中的阮清安长得一模一样。
原身与阮清安是兄妹,长相自然有几分相似。难怪陈母会将她错认成自己的孩子。
“快,灵傀们要追上来了。”见阮清宁有片刻失神,漪澜慌忙催促。
阮清宁一个使劲,就拖动了陈淮安。
无数的灵傀正朝他涌来,伸出双手向他扑去。他被拖行着,从三楼的廊道间拖到了半空中,像是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又像是在自由自在地荡秋千。
那些游戏唤醒了他空白的记忆,邻家的小女孩曾带他玩耍过,那时候他什么也不明白,心中无情无绪。此刻却生出了一种真真实实的快乐感,像是再次见到了再也没出现过的那个女孩子。
“小宁!小宁!”他第一次呼唤出声,像是空无的死物忽然生出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