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将阿彩平时日摆放的物件一应收拾好,在阿彩和沈昭还没成亲的那两年里,关于沈昭的脾性,赵氏就已经打听清楚。
待收拾好一切,宝瓶回到床榻旁,轻声唤道:“姑娘,姑娘?”
阿彩依然在沉睡中,并没有醒过来。
宝瓶松了一口气,取来鼻嗅放在枕头旁,药香气总能让人睡得更安稳。
收拾好了一切,听见外面此起彼伏的问安声,宝瓶便领着侍女们退出了房间。
阿彩睡了很沉的一觉,照着平日里醒来的时间,难得的没有头疼,所以她还闭着眼睛。
“醒了?”并不遥远的低沉男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惊得她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声音的来源,瞬间就有了活力,“夫君?”
她从榻上起来,都没来得及穿上鞋,笑容满面奔向他,“我都忘记了你已经回来了。”
沈昭站在窗前,他正推开窗户,好让清晨的阳光和空气能够涌入房中,原本只是听见了一点动静,随口一问,并没有想到下一刻床榻上的人会奔向他,恰逢阳光挥洒入窗,已经站在他面前的笑眼明媚,颇有些耀眼。
见到他就这么高兴吗?
下一瞬,阿彩却又有疑惑,“夫君,你不高兴吗?”
沈昭回过神,勾起嘴角,露出笑容来,“时候尚早,你多睡一会儿再起也不迟。”
阿彩摇头,看了看窗外的太阳,“这个时候,祖母就快要醒了。”
听着房中的动静,宝瓶就带着人叩门送水进来,她眼尖,一眼看见阿彩连鞋都未穿就站在窗前与沈昭说话,不好大声提醒,只上前去行过一礼。
“少爷,少夫人,热水备好了。”
“姑娘,该梳妆了,还有一刻钟,老夫人就该起身了。”
“少爷,北镇抚司来了名校尉正在外院等您,说有要紧的事情与您禀报。”
沈昭颔首,“知道了。”自向外走去。
阿彩笑着走向了梳妆台,宝瓶这才将鞋袜取来,“姑娘也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不穿鞋袜,着凉了可怎么办?”
阿彩梳着头发,也不恼,仍旧笑眯眯说道:“我见着他心中欢喜,一时就忘了,明天我不会这样了。”
宝瓶心下只觉得无奈,姑娘这一病,病的性子大变,也不是说不好,但太过活泼了些也不好,姑娘家大了,嫁了人,总不能一直如此。
但愿姑娘能早日好起来。
她拿了发簪比对着发髻,一眼瞧见阿彩冲着镜子里的她微笑,笑容甜蜜,没有什么烦恼,却又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可世上也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阿彩服过药,妆扮好了,提了裙摆跨过门槛出了房门,一眼瞧见打外院回来的沈昭,便朝他小跑而来,“夫君,我好了,我们去见祖母吧。”
沈昭颔首,“好。”
他往前走了一步,立刻停下,见阿彩跟上来,方才放缓了脚步与阿彩并肩前行,他目光一扫,瞥见阿彩发簪上的珠翠流苏轻晃,目光往下移,便落在了她因为小跑了一段路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定亲好几年至今,他竟才仔细看过她的模样。
阿彩忽而抬头看他,轻声问他,“夫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这已经是她今日第二次问。
他不能说他心情不坏,却也算不上好。只是也无意同她提起其中种种,便笑了笑,“我心情很好。”
“真的吗?”阿彩不太相信,“可你看上去就很像有心事的样子。”
“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你可以同我说说。”
看来她当真很担心他。
沈昭心里默默下了结论。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阿彩抿着唇,低着头,有些不开心,但也不再多问。
沈昭张了张口,却也什么都没说。
沈老夫人也才起来,正与苹姑说着事,苹姑正写着单子,地上还开着一个紫檀木的箱笼。
阿彩进屋刚行礼,“祖母。”
沈老夫人便招手,将她招到了跟前坐着,“阿彩,今日可好些了?”
“我好多了,我睡得沉,竟不知道夜里下了雨,祖母昨夜睡得可好?”阿彩挨着沈老夫人坐下,拉着沈老夫人的手亲亲密密说着关心的话。
沈老夫人看也不看沈昭一眼,沈昭找了个位置坐下,觉得那才是亲祖孙二人,他倒是成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