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哄然大笑。
李幼悟也不恼,转身朝身后的田四道:“今日遇上公孙兄,一会我便同公孙兄的车辇同回。你且先回吧。”
“这……”田四慌乱的四下乱瞟。
原以为这一路上风平浪静的,这小公子只是想让他出来冻上一日罢了。如今他现在回去,同昨日的钟牧又有什么区别。
见他楞在原地,李幼悟道:“怎么,我使唤不动你吗?还是公孙兄,一会不肯顺路送我一程。”
田四脸色大变,就听得公孙忆淡淡道:“书钧莫要胡说,我自是乐意效劳。”
田四现在是被架在火上烤,走,便是昨日钟牧的下场。不走,便是得罪丞相府,到时候,小爷是断然不会在用他了,
孰轻孰重,他自然是明白的。
“是愚弟失言。”李幼悟笑盈盈道:“田四,还不回去。”
田四咬牙道:“是。”
宽大的马车驶离后,入眼的是骑着高大黑马的沈不言。
他神情冰冷得看着众人。
李幼悟不自觉打了寒颤,今日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冰冷得眼神。仿佛任谁在他眼中都是死物一般。
蔡易之目光闪了闪,冷笑道:“我当是谁啊,原来是……”
“闭嘴!”公孙忆喝道。
蔡易之不甘心的闭上了嘴,恨恨得看着沈不言。
公孙忆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邀道:“沈兄,今日难得遇见。不如下马同我们一起进去饮酒作诗。”
他这话说的客气,但一个武将去这种场所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种场合,吟诗作对便是家常便饭。若是真的进去,吟诗也罢,不吟也罢。都能叫那些文人讨论上一阵子。
沈不言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得看着李幼悟。
眼神中说不出的审视,叫她有些心虚。
公孙忆顺着他的目光,诧异的看了眼身侧被盯着的李幼悟,道:“书钧,不如你来请沈兄吧。幼时,你同他最是交好了。”
身后的蔡易之冷哼了一声。
转身,便是得罪身后的儒学世家。上前一步,便是得罪这少年将军。
一个是日后前途,一个是一月后的保命符。
李幼悟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思绪回拢,再看这面前的少年将军,想起昨日种种。笃定,若是真的李书钧,也会这般做。
她缓缓转身,淡淡道:“公孙兄,我想……”
沈不言的目光落在了她挺直的腰背上。
双腿暗暗使了些力,座下的马匹像是得到指令般,猛得撞了过来。
这几个到底是文人,见此情形,瞪大了双眼。几人身旁的小厮也吓得纷纷护到了自家公子身前。
他伸出手,一把劫走那立在几人面前的李幼悟。
“啊!”
李幼悟惊呼一声,纤弱的身子落入了结实的臂腕。
幸好有软猬甲,不然这般近的接触说什么都会露馅。
公孙忆回过神,震惊喊道:“沈不言,你干什么!还不快些将书钧放下!”
回应他的只有疾驰而去的马蹄声。
半响后,蔡易之眼珠转了转,与公孙忆耳语了几句。
公孙忆斥道:“不可,你这般岂不是害了书钧。”
蔡易之轻哼一声:“她可是打小,就没少为了那个野种和我们作对。我们只不是是将这件事如实传出罢了,又何来害她一说。”
另外几人纷纷点头称是,他们都是出生士族大家,对于沈不言这样的出身,心中皆是鄙夷。
公孙忆对方才的事情也忍不住有些心惊肉跳,但他也庆幸沈不言掳走了她,若不然等她真的说出,也不好收场。
他祖父虽官拜丞相,但根基薄弱。任还是需要这些名门世家的支持。
见公孙忆沉默不语,蔡易之下一刻对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笑道:“来来,莫要被这野种坏了雅兴。公孙兄,请!”
几人又说了几句好话,这才将公孙忆迎了进去。
李幼悟被扛在马匹上颠簸,不知跑了多久。终是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用手肘击打他的小腿。
他一停下,李幼悟再也忍不住,急慌慌寻了一处树下,吐了起来。
沈不言将马绳捆在了树上,走过来递给她一块丝帕。
李幼悟接过拭了唇角,扶着树干直起身子。
“沈兄,可出好气了?”
她一张白皙的小脸,被寒风吹得鼻头微红。眼睛也因方才呕吐后,有些泛红。
一个大男人,为何会有种女人的娇弱。
沈不言略略偏头,“嗯”了一声。
李幼悟微微笑了笑,说道:“我也闲来无事,才来了此处。你又是为何?”
“我去找你,你的婢女说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