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老板是吧？久等久等。”满脸堆笑的男人人模狗样点头哈腰，一副礼貌谦逊的样子。
如果不是武年年已经在这白等三小时，她就信了。
年兽直接道：“任经理迟到三小时是蛮久的。”
任经理抬抬细边眼镜：“最近招生忙的很，武老板应该知道的，确实没办法。”
懒得和他扯皮，武年年开门见山：“任经理应该知道这次我来的原因？”
“嗐，”他耸耸肩云淡风轻道，“要我说武老板还是年轻，不过是招生期间一些常规手段，太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武年年皱眉反问，“到处质疑、拉踩我武馆女教师，也是常规手段？”
任经理挑挑眉，俯身倒了杯水：“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得不走一些必要门径……”
话说一半他顿住，低眸啜吸茶水。
一杯饮尽，任经理继续说：“武老板对这套流程应该不陌生吧？”
武年年有些冒火忍着没发作：“你什么意思？”
“都是一路人，”任经理把茶杯放回桌面，落下“咚”的一声，“就别装了。”
武年年沉默地盯着他，看他还能说出来什么屁话。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任经理摇头笑笑，把手中的文件袋扔到对面人眼前。
武年年尽管不爽，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送上门来的资料不看白不看，她拿起文件夹食指缠住细绳绕开，漫不经心地翻看。
一页页的文字落在武年年眼里蒙上一层雾，拉扯出她最不愿意去回忆的经历。
血液一点点变凉，武年年指尖止不住地发麻。
小口呼吸好一会儿，她抬眸冷淡地看向任经理：“哪来的？”
“哪来的无所谓，”任经理摊摊手，向后一靠，志在必得地并冲她笑，“武老板应该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武年年最烦被人威胁，执拗劲儿冒了出来：“知道又怎样。”
“我的，你随便，”她凑近任经理耳侧，放话，“别再让我知道你胡说八道武馆其他人，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说完，武年年头也不回的离开，心脏慌乱地跳，她一路强装镇定直至搭上车。
大脑空白一片，武年年本能地对着司机师傅报地名：“一家武馆，麻烦了。”
师傅感到迷惑，向她确认：“武馆就在几步路的地方，姑娘，你确定吗？”
不想让其他人担心，武年年现在立刻马上需要一个封闭空间安静待一会儿消化情绪，询问：“绕一圈回来，行吗？”
司机师傅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二话不说启动车子慢悠悠地转圈。
武年年抱胸闭上眼靠在皮质椅背上，太阳穴断断续续地犯疼。
给我一点时间，我就可以保持良好的心态，再次面对也不至于太过狼狈，她曾经是这么想的。
可当事情真正再次摆在面前的时候，武年年才发现自己还是没能做的很好。
“嗡嗡嗡——”
兜里手机振动，她一点要拿出来查看的意思都没有。
一遍、两遍、三遍……
烦躁地捞出手机，认清上面的备注，武年年心间莫名地慌，想扔回去。
通话一直在响，司机师傅小心地提议：“要不姑娘你接一下？打这么多次，怕是有什么急事。”
武年年没应，默不作声地注视“预备役”三个字，看他自动挂断，没有一秒，又被重新拨回。
良久，年兽很轻地在绿色键上划了一下。
余砚池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唠叨：“武夕？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你尽管提……”
“我没事，手机静音没听见。”武年年稳着声音，适时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习惯？”余砚池嘀咕，没纠结这问题，“这周有时间么？我……”
武年年偏开头看着窗外街道人来人往，不知多久，或许她就会成为他们的饭后谈资。
耳边余砚池的声音始终隔着薄薄的一层，触不到、听不清。
“余砚池，”武年年平静地说，“我最近有点忙。”
“行吧，”没有办法，余砚池只好把以上计划全部推翻，“那周末我去找你。”
哈一口气，食指在玻璃上勾勒出一个简笔小鱼，武年年劝道：“年底的关键时机，好好工作，别来了。”
“可我想你……”
“余砚池。”
被武年年突然打断，余砚池眼皮跳了下：“怎、怎么了？”
她语速很快，听上去带着烦；“别再说这种话，这段时间忙你自己的，别来找我，行吗？”
余砚池抿抿唇，没答应，声音闷闷的：“你今天不对劲，先挂了。”
听筒停在耳边，武年年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