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夜晚灯光闪烁,黑色的天幕被渲染流光璀璨。
车流零星永不停歇,行人来往穿梭在城市角落不发一言,数字网络之上早已闹翻天。
电梯内。
白团子似的小朋友套着明显不合身的运动装,额头抵住电梯“咚咚”地敲击,一下接一下。
细软的棕发被团成一团顶在头上,松松垮垮、歪歪斜斜,她捧着手机的手指又短又圆,衬得手机屏幕都大了不少。
武年年满脸严肃地盯住缀在“除夕不放假”后那一个红彤彤的“爆”字,鼓着嘴又气又闷。
暗红的小方块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她“砰”一声按下锁屏键。
眼不见为净。
年兽一族直至今日能够收集到的信仰本就匮乏,除夕夜是其中的主要方式。
“不放假”影响的不仅是打工人,它们更无法置身事外。
况且武年年作为华北区域新一代的“夕”,信仰于她更是重要的能量。
而现在,舆论喧嚣、信仰波动导致能量无法维.稳。
拉直嘴角,小年兽不悦地瞪向电梯镜面中肉乎乎的自己,现在连保持成年状态都没办法做到。
“叮咚——”
电梯咯噔一下停在32层。
不管再来多少次,武年年依旧无法适应那一瞬间的失重感,晕晕乎乎的一个踉跄晃出去。
公寓楼一梯两户,她站稳后左瞧右瞧见没人发现,若无其事低下头努力伸长胳膊扶住有些散乱发包,艰难地用发夹加固。
耗时三分钟,爪子满意地拍拍头顶的团子。
“3201、3202……”武年年皱着脸嘀嘀咕咕,犹豫两秒,坚定地走向3201。
她抬起脸,望着距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门铃果断放弃。
手指触上冰凉的门,顿了会儿,武年年深吸口气,拍门。
“咣咣咣——”
没把3201叫醒,3202先有了反应。
小年兽耳朵细微动了动,听见对面的响动默默地收回手背在身后。
“3201没人。”男生满脸不耐地打开门,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身上一套暗红色睡袍,喜庆靓丽。
余砚池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今天抽空补个觉,还没睡多久呢就被亲妈视频给闹醒。
他强忍着困意听她在那叨叨叨,这还没完,门外又开始“当当”二重奏。
掀掀眼皮,视线在门前扫视两秒,他微一垂眸,稳稳落在墙边罚站的小孩身上。
双方沉默地对视良久,余砚池愣了一会儿,挑眉笑起来,低气压一下就散了个干净。
自觉地把手机举到眼前,他翻转摄像头,询问:“是她?”
“哎——年年怎么自己过来了?”
手机公放出的声音有些失真,武年年心不在焉地听着,借屏幕掩护仰脸安静地看了会儿余砚池。
长而卷的睫毛轻轻一落,她垂眸应:“阿姨。”
“哎呦,大晚上这么远,小丫头怎么过来的?在家等着就好,一路多危险啊。”
屏幕另一边的女人故作担忧地凑近镜头,话密得不行,愣是让人找不到半点插嘴的空隙。
戏过了,莫女士。
武年年捋捋两侧的碎发暗自吐槽。
一箩筐的唠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小年兽任由莫女士过戏瘾,自己理直气壮地走神。
她知道,有人可比自己没耐心。
“啧,”余砚池揉揉耳朵,翻转摄像头面向自己,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妈的碎碎念,“莫女士,人到到也到了,您快忙去吧。”
而后直接撂断电话半点不听视频对面反对的意见。
武年年宕机的大脑重新运作起来,注意力回到半倚在门框上低头看手机的男生身上。
刺目的红再看依旧十分辣眼睛,她慢吞吞地移开视线,无法直视。
多年不见兄弟对争奇斗艳鲜亮色彩的热爱一成不变。
“武年年?”余砚池低头摆弄手机,叮叮响的消息通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他抱着胸抬抬下巴,示意对面又愣又呆的小孩。
武年年抿抿唇,坚持扭脖子拒绝欣赏,不情不愿挤出一声回答:“嗯。”
“你爸妈和我爸妈呢,都不打算要你,”余砚池尾音轻扬难掩幸灾乐祸,故意道,“接下来的几个月你都要住我这,知道?”
本来就是她自己要来的,武年年揪了揪衣摆,不在意地点点头。
“既然住我这,”余砚池清清嗓子,桃花眼弯弯的,“就得守我这的规矩,听见没?”
没忍住撇过头和他对视,武年年无辜地眨眨眼,不说话。
余砚池弯下腰,皱皱脸故意恐吓道:“说同意,不然不给进门喏。”
武年年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