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商周自那日离开八珍馆后便不再过去,待在外祖家闷闷不乐的样子让人看了纳罕。
陆商周是富商陆家的老幺,天生聪颖,若不是商户的身份限制,以他的能力去考个文武状元都没问题,是以被家中极为宠爱。
不过他天生冷面,又不爱交际,倒是让外人误会,背地里叫他高岭之花,其实家中的人都知道他只是不爱将心思显露在脸上而已。
这会儿闷闷的待在家中好几日不曾出门,陆父便将他叫去了书房。
“叫你接手京中的生意你偏要回来,如今回来了又不出门透气,天天在家里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是谁又惹到了你,叫你母亲和你祖母替你担心得不行。”
陆商周默默挪了挪茶杯喝了一口,知道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便道:“正是才从京中回来,这不是待在家里陪陪母亲和祖母吗?”
陆父才不信他的话:“前几日和那些友商子弟出门,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陆商周想到那群口无遮拦的人,皱了皱眉头,但要说别人坏话,也实在犯不上,那群人虽然游手好闲了些,不过却也还好,至少秦楼楚馆酒肆赌坊不去,比京中的纨绔好多了。
陆商周摇了摇头:“只是说不到一块儿去罢了。”
“那你与谁说得到一块儿?”陆父不高兴的呛了句,见他确实没什么,打发道:“既然如此,那就去陪陪你祖母去。”
“这就去。”陆商周终于不用听父亲的唠叨,脚步都松快了些。
一旁的贴身仆人连忙跟了过来,看陆商周心情好转的样子,听到之前主母说公子性格冷淡,没事可以多给他说说外面的八卦……不是,是趣事。
于是张口道:“听说那八珍馆的东家回来了……”
陆商周顿了顿脚步,脑海中闪过那双带着笑意的眼,顿时窘迫的心情再次涌了上来,不过也觉得那眉眼有些熟悉,他应该在京中时并未见过这位据说才貌双全的秦艽小姐才是。
仆人不知道他心情复杂,饶有兴致的讲着近日来的消息。
“那玉华楼的秦秤上门要债把秦帆给打了,原以为新回来的东家知道八珍馆要被抵给玉华楼肯定会生秦帆的气,谁知人家立刻摆堂请人来将秦帆正式写入了秦家家谱,这会儿秦帆可是货真价实的八珍馆的东家……”
“如今这秦秤算是打了八珍馆的东家,这口气八珍馆肯定不能咽下了,就是不知道这位秦小姐有多少家底,能不能还得上八珍馆的债,那可是500多两,也不知道八珍馆还能开到几时……”
仆人絮絮叨叨的,陆商周听在耳中却没有叫他住口,500多两,在苏呼郡确实算得上一大笔钱了,但陆商周在京中待惯了,自然也知道这笔钱在那位秦小姐心里不算什么,也不知道她走的时候秦家有没有给她银钱,她不似将银钱看得有多重的人,若是有必定是愿意出的……
等等,我关心人家有没有还债做什么,陆商周脸色一黑,冷声道:“知道了,不必再说了。”
仆人不知道哪儿又惹到了小公子,住了嘴不再说话,跟着小公子踏入了陆老夫人的院里。
院内陆老夫人却也正和陆母说起他。
“小幺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可有看好的哪家小姐?”
陆母面色发愁摇了摇头:“他这性子冷得很,我们是商户,自是不拘身份来的,可商户家的打算盘多,读书的少,跟商周又说不到一处去。本想在京中找找哪家小姐,高门攀不上,低门也可以嘛,凭商周的人才样貌,本有人家看上他了的,可他自己又不愿。”
说着陆母便有些叹气:“当年送他去书院本也没指望他读出个什么来,只是想让他明下事理,谁知竟叫他传出了名声,我想着他也算个读书人了,得找那和他说得上话的,这才递话出去,谁知他说不喜欢京中那些小姐的性子,自己又跑了回来。”
“本来都有几家心动了,这被他撂下了,怕是没机会了。”
陆老夫人乐呵呵的笑了笑:“他不喜就不喜,又不靠他攀什么,我们家虽是商户,却也曾有皇商的名头,老大从京中递话来,怕是今年又能拿回来了,他任性一点儿也没什么。”
陆母笑道:“就怕他问他既然不喜那些小姐,又喜欢什么样的?别又拿什么梦中的小妻子糊弄我们才是。”
说到这个,陆老夫人和陆母便一同笑了起来,陆商周年纪最小,和他大哥相差了近10岁,他大哥成亲的时候他才10岁,便说他什么时候能娶妻回家。
陆母逗他,他便说梦里梦到的妻子,既然已经是他的人,那就只等他娶回来了。
小小年纪便梦到了娶妻,自是把一众大人给逗乐了,这几年他性子越发冷淡,一提婚事就躲,陆老夫人和陆母少不得拿这事来打趣他。
陆商周一进来便听到这话,顿时又想躲出去,被陆母眼尖给叫住了。
“商周,进来了还不给祖母问安。”
陆商周面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