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呵呵笑了起来,谁说不是这个理,男儿的前程在建功立业,她们女子除了娘家,这辈子唯一能选的便只能求一个好夫君。
今日也是她有意试探,看着不像个心大的,以后还未可知。
一出瑞福堂,各自散开,雪凝施了一礼便先行告退。
偏晏时欢瞅着人离开的倩影,眼巴巴的不肯走,挨着晏时熙笑嘻嘻道:“我听祖母意思,似嫌二哥房中冷清啊,什么时候能喝上哥哥喜酒啊?”
“ 喜酒?”晏时熙收拢折扇,当头一敲:“ 若你喜欢,我现在就去请祖母给你相看相看,寻上一两房娇妻美妾,洞房花烛夜喝那交杯酒岂不快活?”
“ 哎哟,弟弟我只不过见那表姑娘倾国之色,且柔顺温婉,就是听说只家室差了点,给二哥做不得夫人,做个妾室也使得。”
晏锦姝正气今天哥哥没有给自己出一口恶气,现下一听,火气更是腾腾地往上冒。哪来的破落户就想攀折她哥哥,做她二嫂?
思来想去更觉雪凝心思不纯,一时又气晏时欢只晓得贪图美色,气呼呼道:“天底下的漂亮女子多了去了,你若是喜欢便都叫了三叔娶回家,左右你家床大、人多、热闹。 ”
这种话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能说的?
晏时熙一听,手里的白玉扇子都险些跌掉了。晏时欢那臭小子的话听了,还能戏说是孩子间的玩笑。晏锦姝这话叫人听了,只会教人觉得国公府没了家风教养,比那小门小户还不如,嘴里竟说出这种不知羞的话。
“ 闭嘴!”晏时熙当下就急了,一手捂着晏锦姝的嘴巴,左右看了看再没有第四个人,身边又俱跟着他们的从小到大带在身边贴身奴婢,稍稍放了心。
赶走晏时欢后,一路拽着晏锦姝马不停蹄回了禧月阁,关上门。
晏锦姝面有不忿,嘴里嚷嚷道:“二哥你干嘛,你是不是也被那破落户迷……”
“晏锦姝!”见妹妹不仅没有意识到错误,反而愈演愈烈。晏时熙当即二话不说截了话头,面上带着十分严肃道:“刚刚那话是谁教你的! ”
晏锦姝千娇百宠长大,爹爹不管后院之事,娘亲则是什么都随她意,甚少对她红过脸,便是骂一句也是少有。现下冷不丁见到自家哥哥这样严肃的面孔,当下瑟缩道:“没有,没有谁…… ”
“也是我和哥哥平日里不在家,娘又太过溺爱你,竟把你教成现在这种不知羞耻的性子。 ”
晏时熙冷声道:“好好,是不是你身边的丫鬟,现在就…… ”
“二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晏锦姝一听哥哥似要真的动气,生怕他开口就要换了身边丫鬟,连忙软声撒娇,又是承认错误。
她身边的桃鹃和梅燕那都是从小到大跟在身边的,个个衷心不二。要知道大家族里面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那就是小姐们在外的脸面,身份的象征,若是此番骤然换了,以后出去教人看出来岂不丢死个人?
“桃鹃和梅燕都是我身边的大丫鬟,要是没了她们我以后还怎么出门啊?那不丢死人了,怡宁郡主还有丞相家的珍珍都会取笑我的……”
“ 我,我只是一时生气嘴快,不是有意的,二哥你就原谅我吧。”
桃鹃和梅燕见状也立时跪在一旁,齐齐求饶。
晏时熙也不是真的要换了妹妹身边的人,他知道贴身丫鬟事关姑娘家的体面。左右想来那表姑娘今日瞧着性子柔和,今日又没旁人在场便算了。
低头又看见晏锦姝似有不满的表情,想着也不能没有一点惩罚,以免不长记性。
当即冷冷道:“ 你这一个月都不许出国公府的门,今日身边这两个丫鬟扣三个月月例,以儆效尤。”
闻言只是禁足,且晏时熙需要读书又不在府中,晏锦姝连忙应好。
却不想晏时熙曲起手指,弹了个脑瓜崩儿,笑道:“ 别想着阳奉阴违,也别想着我在书院管不了你好偷偷溜出去玩。若是被我发现了,我就直接一起告诉大哥。”
长房的大少爷晏时霁是晏锦姝最惧怕的存在,天然身份贵重,在国公府最是说一不二。晏锦姝小时候没少在他手里受委屈,又不像娘亲和二哥,只消撒撒娇哭上一哭,便左右拿她没办法。
现下光是听到大少爷这三个字,就吓得脸色发白,当即垮着脸,嗓音拖地长长的娇声道:“ 二哥,二哥——”
晏时熙板着一张脸:“撒娇也没用。”
眼见晏时熙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再不情愿也只得乖乖认命。
可她哪受过这种委屈,于是心里难免又迁怒埋怨上雪凝,只一面就让向来疼她爱她的二哥哥为这一点小事就惩罚她。
这就有点不讲理了,晏锦姝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晏时熙岂是那等子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的登徒子?晏锦姝今年十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过几年也要议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