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走出来,快到巷口时,药店招牌还亮着,邬棠停下脚步,摸了摸校服袖子下的右手腕。
出了药店,手里多了一瓶红花油,这东西放在跳舞的人那,应该是都有备着,她在田琪家里却没看到过,怕她家没有,邬棠提前买上。
把东西放进书包的间隙,鼻腔里钻进了清雅细腻的香气,她抬头,这味道顿时变得浓厚,迎面扑来。
夜色淡如轻烟,那烟雾里诱发着微紫,男人穿着褐色衬衣,胸前绣着一朵无色的鸢尾花纹,在黑夜里平静绽放,衣领处的银扣解开,他健硕的身量站在离邬棠最下面的台阶。
女孩丝毫不避讳的望着他,沈辞胥低头碾灭了烟。
有些日子没见过他,突然见了不免多看几眼,见他打算去扔东西,邬棠移开了目光。
男人这时抬眸,视线落在她手里还没完全放进书包的东西上。见她站着原地不动,沈辞胥也没打算上前,她身后是药店,这么晚还来买药…
“你手里拿的什么?”
邬棠一口气憋在嗓子里,不开腔,实在不懂他语气为什么如此不好,好好说话会要他命还是怎么。
她的情绪,心里的想法全都写在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上,沈辞胥尽收眼底。
他低声笑了,抬起长腿就要往前上台阶。
邬棠就觉得那笑痞里痞气的,透着阴凉,连着退了好几步,后脚没注意,一不小心就绊住了,背下生疼,摔在了台阶上。
沈辞胥似是没想到她自己也能摔跤,本想伸出手,看她那副生人勿碰的样儿,瞬间没有了帮人的心思。不过他倒是看清了女孩手里的药,她的书包可怜的躺在地上,红花油也滚落在一边。
男人眸子一沉,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地上的人儿。
脸蛋光滑,没有瑕疵,干干净净;往下,露出的一截脖子,也没有。接着是她宽大松垮的校服身子,除袖口处的纤纤玉手外,他再也看不见其他,大夏天的也只有她把自己包得这么严实。
她不开口,沈辞胥就着她旁边的空处坐了下来,长腿无处安放,被迫屈着。也不嫌弃地上脏,捡起她那东西,拿在手上观摩。
邬棠摔在地上,背底下还吃疼,见他悠闲自若的样儿,伸手就去拿自己的药。
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躲开,女孩一个扑空,下巴差点磕在他膝盖上,邬棠火恼,抬脚就要给他一个回击。
沈辞胥早就预料她的动作,她刚抬起就被一只大手压了回去,一时不得动弹。
女孩幽怨的眼神扫向他,模样可怜又生动,沈辞胥也不再逗她,一把抓上她的手腕,轻轻一拉,连人带起来。
“嘶——”
邬棠猛地生出剧痛,小脸皱成一团,生理反应,眼里蓄上了水气。她被那只大手拉着,他刚好按在她的痛处。
见她这模样,沈辞胥问也没问,直接抚上她腕上的外套袖子,手心往上七八厘米的地方,一大团乌紫的淤青,她的皮肤细嫩,显得这伤很刺眼。
“怎么弄的?”
语气和刚刚比,没好到哪去,邬棠站在比他高一节的台阶上,也没他高。他的气压浑身透着不好惹的意味。
“学校打排球的时候弄的。”
她以前也玩球,刚开始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她可能看起来严重,不碰就好了。很久没打,今天在学校用力过猛,才打成这样。
沈辞胥脸色稍缓,她这两条胳膊加起来都比不上他这一条,就她娇气的样儿,还跟人打排球,真是不自量力。
*
在公园找了处长椅落坐,邬棠是被他攥在手里拉过来的。沈辞胥重新去买了冰袋,让她敷在手上。
夏天确实适合冰敷,要是涂上红花油,粘粘的也挺不舒服。
等待的十分钟里,男人靠在椅子上,敞着长腿,占了大半地方,邬棠往自己那边挤,尽量不去碰到他。
昏黄的路灯照着,四下无人,夜色温柔,只有细细绵绵的风吹落叶声,偶尔有点歌声,断断续续。
就这样在平静幽和的氛围里度过了一分一秒,邬棠掐着时间,估摸到了,转头看向男人。
他阖眼在憩息,仰着头,路灯从上打在他的脸上,流畅的下颌线,浓眉之下的眼闭着,他周身的阴鸷少了许多。现在的他,邬棠觉得还是蛮好看的,视线落在他的薄唇上,轮廓线条分明……
她想得出神,没注意到男人的眼睁开,深邃的眸子俯瞰她。
“看够没。”
听到他出声,邬棠心虚的收回目光,自动忽略这个问题。
“我差不多敷好了,谢谢你啊!”
沈辞胥轻哼,一晚上就说了两三句话,每一句都是这种疏离的语气,他自问待她还算不错,现在听她说话就烦。
男人皱着眉盯着她手腕不说话,邬棠以为他是不相信,举起手甩了甩。
“我真的不痛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