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拂夭一下飞机就看见了接机的人。
冯家人太显眼了。
整个出口只有他们躲在避光处，头上戴着厚重的帽子和纱巾，把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死死地挡在了衣服下。
一双眼睛里除了恐惧，就是对凤拂夭的希冀。
“别的话不用多说，直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
“你们为什么要穿得如此严实？”
冯家可没有什么需要戴面纱示人的陋习。
“凤小姐，事情已经有些难缠了……”
纱巾下，一个中性的声音缓缓讲述冯婧媛所知以外的事情。
冯家除了主脉，绝大部分还留在了乡镇。
这一次凤拂夭来到的冯家村，是支脉的主要聚集地。
除了行为像狗的人，还有人的外貌发生了变化。
皮肤开始发黄，毛发变得旺盛，但变得柔软蓬松。
就像一只大黄狗。
这一类人的精神没有变化，和正常人拥有一样的认知。
冯家人认为，狗的复仇，体现在躯体化和精神异常。
牠的眼睛无处不在，只要有普通人和已经变异的人产生接触，那就会迅速转化成为似人似狗的同类。
“那一定是一个妖怪……牠修炼得道，借此机会回来报复我们了！”
“求求您了，救救我们，把那个狗……”
说话的人没有把话说完，他的眼里只有对狗的恐惧和恨意。
把那只狗……杀了。
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凤拂夭觉得奇怪的地方终于找到了答案。
她没有感觉到任何与狗有关的气息。
犬科动物的体味虽然控制得当不会很大，但是接触过的都知道。
狗的身上有“小狗味”。
冯家人的身上有其他气味，包括但不限于恶意满满溢出来，导致凤拂夭能闻到的食物香味。
但是绝对没有动物的气息。
“汪！”
行李中突然出现一句小狗叫声，开车的司机一个急刹车险些让车侧翻掉到沟里。
“狗？是狗吗！”
“在哪里……哪里有狗！”
“快丢出去！”
车内一时乱作一团。
司机正欲把车开到路边，彻彻底底搜寻狗的踪迹时，凤拂夭说道：
“是我的狗。”
她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坐姿。
“也是巧合，这是媛媛和我说的，那只被遗弃的狗。”
凤拂夭轻声唤道：
“来福。”
“汪！”
后备箱传来兴奋的狗叫声。
“安静！”
“呜……”
在凤拂夭的指令下，小狗除了呼吸声，很努力得不去发出声音。
来福的配合让凤拂夭暗暗赞赏。
凤拂夭从抱养来福，到直接带上飞机，到如今一直在小小的航空箱里，听懂她指令并严格遵守。
凤拂夭没有教过来福，但是来福完成得却非常出色。
“凤小姐，您带这只狗回来的意思是……？”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做个伴。”
凤拂夭的话让冯家人有些不舒服。
但是如今只有凤拂夭有能力来挽救冯家。
“开玩笑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凤拂夭笑出声，其他人只是疏离地看着她，凤拂夭又收住，“不好笑吗？”
“其实也不一定和小狗有关，我带过来做吉祥物。”
凤拂夭就喜欢这种恶趣味。
“待会带我见见那对弃养的情侣吧。”
旁边另一个眼角皱纹多的妇女突然闹了起来：
“不中！你这女娃带狗回来，不晓得我儿摸了狗就得病了啊！”
“牛婶！”
中性嗓音的那个人喝住了牛婶，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抱歉，牛婶的儿子也……她可能有点情绪激动了。”
“晓芸和她说什么！主脉靠了凤家，我们冯家村的人可从来没有舔着凤家！”
些许是被凤拂夭的狗气到了，牛婶接下来说的话可谓惊为天人。
“要我说，我儿子根本没病！都是你们这群人说得，把他吓到了！”
“本来孩儿就内向，恁又说俺孩，俺孩怎么乐意出来见人！”
“都怪子涵那对象，子涵眼神儿不好找那对象，不然咱村安稳这么久，咋又有狗妖怪出来咒人儿！”
“要我说就应该把他们祭天，甭让其他人再见见！”
牛婶浓重的口音险些让凤拂夭没听懂说话内容。
不过最后她还是理解了牛婶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