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但顾衍桐还是选择了把时间分出许多给会计这门课程。
也许没人会相信,沉浸在数字跟知识点当中,对她而言实则是一种放松,在某种程度上能抵消她花在社交上的那部分疲惫。
讲课赚钱是一方面,她也乐在其中。所以即便在升上投资经理后,她也一直都没放弃这份副业。
寇静洋说她是精力旺盛,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是在“偷懒”。
课程助教Sara与摄影师这时并排站在教室前排小声闲聊。
摄影师已经把设备架在了最后排,这时问Sara:“小顾老师好像很久没来上线下课了。”
Sara道:“是啊,我给她发了半年消息问她什么时候能来,学生们都很想念她,没想到她这次不仅回来了,还带着门新的课程回来了。你知道吗,因为难度大,这门课讲师很少,我们也一般不建议学生选修,但我刚把小顾老师会来带这门课的消息放出去,好多学生就算不考也要专门过来听。”
摄影师笑:“是为了来看美女吧。”
Sara也笑:“那当然,不过我觉得小顾老师讲课跟别的老师还有点不一样。”
摄影师问:“不一样在哪?”
Sara答:“我说不明白,我就觉得,她虽然不会刻意调动情绪,语气也很冷静,也不说段子,但那些数字被她念出来,就像唱歌一样,很有节奏感。”
摄影师不解:“啥?”
Sara答:“就像那种管你听不听得懂、但自己很嗨的数学老师。”
摄影师挠挠头:“我好像能get点了。”
任时也转着笔,将两个人的对话尽收入耳中。
他忽然想起当年在欢乐谷玩的游戏,女孩无意间暴露出自己的数学实力。
可他思绪一转,那年在餐厅里,女孩语调冰冷地对他说“分手”的画面闯入脑海。
所以,他也只是女孩的一道数学题?不过心算了一遍,发现结果为负后,就毫不犹豫地丢了。
因为女孩数学好,就自信得根本不愿再提笔算一次。
就直接给他判了死刑。
下午的课分为两个课时,中间休息的二十分钟里,顾衍桐也一直待在讲台上,学生们拿着课程讲义排队提问。
许多问题都不是她今天讲的课上内容,而是从别的课程带过来的。
顾衍桐并没空朝台下看,但余光里那个白T恤的身影一直都在。
任时也双手抱在后脑勺上,惬意地靠在教室椅子里,望着讲台上的繁忙景象,对几个问完问题还偎在顾衍桐身边的男生投去审视目光,这几人中说不定就会再出一个方昊卿。
下午的课上到六点正式下课,顾衍桐没有拖堂,又在讲台上站了二十多分钟,最后一个问问题的学生才收拾书包离开教室。
她注意到刚下课的时候,课程助教Sara进来带走了任时也,但这会儿,那个人又阴魂不散地回到了教室,站在第一排座位前头,靠着课桌凹了个造型,双手抱臂地望着讲台上的她。
教室后排的摄影器材已经收了,光度财经的工作人员也已经离开,这会儿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衍桐关设备、收拾电脑跟课本,背上包就往教室外走。
然而任时也抢先几步上前,关上教室门,堵住了女人去路。
此时天色已经转暗,教室里的灯都关了,男人女人困于一方小小的天地。
投影一点点上收的机械音却叫教室变得更加静谧。静谧到只剩下男女交错的呼吸。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而暧昧。
顾衍桐抬头望向任时也。
刚才投入讲课时叫她暂时忘却了这个人的存在,此刻她思绪才慢慢转回,然而即便她集中了所有脑细胞,但实际上,她大脑有些空白。
她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以及将要发生什么。
顾衍桐抬手,她想去推任时也左边的那扇门。
可任时也捉住了她手腕。
男人花的力气不小,顾衍桐手腕处感到了疼痛。这叫她再次抬眼望过去。
“任时也,你到底想要什么?别跟我开玩笑。”
“当年为什么提分手?”任时也问。
顾衍桐几乎想都没想便答:“这个问题,你当年为什么不问我?”
你不问我,不就代表着,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吗?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里打响了铃声,不是刺耳的响铃,而是一段音乐。
两个人的思绪在这一刻,不约而同飞去了六年前,在一中实验班门外的那个意外而深重的吻。
在持续的铃声里,任时也依旧抓着女人的手,定定看进女人双眼。
如果不是顾衍桐看他的眼神曾叫他那么难以自拔过,他大概不会发现如今的变化究竟有多地覆天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