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滋润。
少商怎会听不出子端的嘲讽,本想就此作罢,赶紧回冷宫向皇后娘娘复命,催着皇后给她找尼姑。
谁知走了两步,越想越气,那股争强好胜的劲又上来了。
“太子过赞了,妾身久居冷宫,许久未见宫外之人,不像太子,威严赫赫,京城上下,宫里宫外,皆以太子马首是瞻。”
少商毫不让步地嘲讽回去,言外之意,他这太子之位得来不正,在废太子退出之前,他便早已有篡位之心,上下勾连,培植势力,只待今日。
听闻此言,子端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心里也没有一点波澜,如今天下都已握在他的手中,这丫头嘲讽两句算的了什么。
只是想起他俩年少时,经常为了子晟和废太子的事儿,斗智斗勇,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落下风,如今他是太子,怎可让一个娘子羞辱。
“深宫清寂,本是让人修身养性之处,程娘子久居多年,却还是当年的气度,真是令人佩服。”
子端盯着她的姣姣面容,嘲讽她还如当年般小肚鸡肠。
罢了罢了,少商心里想着,我本是命如草芥,就算争强好胜,又能如何呢,难道要胜了这天下之主吗?
“多谢太子训导,妾身铭记于心,日后必定修身养性,不辜负太子您的告诫。”
她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刚刚的哭腔,听的子端愈加烦躁。
“退下吧,我要和你不在乎,我却在乎的阿弟子晟说说话。”
“是,妾身告退。”
少商稍稍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告退礼,转身离去。
合园的墙根底下,强撑着身子走了几步的少商,终是站不稳了,她一步栽倒在地,头发散了满肩,小手使劲锤着胸口,憋了半天的泪水终究还是爆发了出来。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说自己不在乎子晟,她日日不吃饭,日日不见人,本以形同枯槁,是皇后早一个月告诉她今日大典,她才开始吃饭,虽然依然消瘦,却也有了点气色,再加上今日早晨,皇后早早起来给她打扮,脸上扑了一层又一层粉,才让她看起来有了些小姑娘的明媚样子。
她与父母关系浅薄,如今皇后是她最在乎的亲人,她怎会让她失望呢?她只是想听皇后的话,去典礼帮帮忙而已,如今却……
“该死的文子端,该死的文子端!”
她狠狠地锤着墙,发泄着自己无边的怒火和哀伤。
墙内,子端捡起一片片枯黄的落叶,想为他的阿弟开出一片清明之地。
墙外,少商悲痛欲绝,流不尽的眼泪,哭子晟,也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