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缺粮食的地方,萧冬浓见她把饭倒进喂狗的盆子,当即撂了筷子,拍桌而起。
指着步长嫣,快步追过去,“你!你怎么敢的!我都听二嫂说了,你也不看看现在萧家多难,还怂恿三哥养这条狗!”
坐在前厅看戏的秦氏莫名躺枪,顿时喊道:“妹妹可别胡言乱语!我可没这样说!”
没空搭理秦氏,萧冬浓气急败坏,抬脚踢翻了喂狗的铁盆子,糊掉的饭撒了一地。
步长嫣眉一挑,往后撤了几步。
还真把狼当狗了,狗急还跳墙呢。
萧冬浓还没来得及上前再骂,就挨了小狼崽一口,惊得尖叫,“啊啊!这死狗!”
被追着满院子跑,嘴里脏话不绝,“你这歹毒的女人!还敢放狗咬我!哄骗三哥娶你这来路不明的!连娘家都不要了,上赶着到这祸害萧家!真是下贱!”
骂人就该戳痛处,步长嫣冷笑,“是三郎非要娶我,花轿不远万里。
“从扬州一路风光迎到西北。倒是你——”
萧冬浓气到两颊通红,高耸起肩膀轻晃,憋不出半句有逻辑,只会一句句重复骂她狐狸精,只知三教九流。
院子里吵闹不堪,惹得蔡瑶瑶哭喊娘亲。
话说到一半,步长嫣叹气。
算了,孩子还在这。口头上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不如省点力气。
秦氏啧啧称奇,待到步长嫣回了西院,才姗姗来迟,拿扫把将小狼崽拨开。
“妹妹也真是的,何必跟三弟妹闹。”
真丢人,三弟都娶妻了还不死心呢,当着亲女儿的面都这么上赶着。
天色已晚,萧冬浓还执意待在院子里等人。
萧舟眠又姗姗来迟,进门时连眼皮都没抬,打算去膳房看看留了什么饭。
“三哥!怎么回来这样晚?”
萧冬浓面带喜色。指不定又是因为那个女人,三哥这是在躲她呢。
又手忙脚乱地牵出自己的女儿,催她喊人。
蔡瑶瑶瘪瘪嘴,“……爹爹。”
萧舟眠皱眉,“别乱教女儿。我媳妇在屋里。”
噗呲一声响起,有人在偷笑。
两人齐齐往前厅望过去,只有那儿亮着灯。
前厅门槛上正坐着一个人,是秦氏,惊慌失措地抱起女儿鱼符,挥着手辩解,“不是我!我我,我没笑!”
越描越黑,秦氏索性起身吹灭了烛火,往自己东院去了。
晦气!刚刷完碗,坐会儿看戏都能被抓到。
萧冬浓咬着唇,气上心头。狠狠拍了蔡瑶瑶的后脑勺,“乱喊什么!现在只能喊三舅舅!”
被打疼了,蔡瑶瑶捂着脑袋蹲下,哇的一声又紧急停下,变成细细的呜咽。
萧舟眠没有多管闲事的爱好,转身往膳房去。
一见机会来了,萧冬浓也不打算让步长嫣好过,追在他身后,“三哥,晚饭可能不够你吃,别嫌。三嫂吃不惯糙米,喂给了她院里那条狗了。”
屁!
步长嫣就在自己院里的耳房,差点忍不住出来手撕白莲。
想想还是算了。对于妹妹和买来的媳妇,不用想也知道态度如何。
她又没有智障男主无条件偏爱。
萧舟眠淡淡嗯了一声,给自己盛了碗米饭,也没有菜。
就这样?萧冬浓忍不住再添油加醋,“如今粮食不多,三嫂还是任性了,养着那样凶一条狗,中午还咬了我,出血了都!”
说着俯身掀开裙摆,正要脱掉绣鞋。
萧舟眠终于抬眼看她,“不用脱,我不是大夫。”
整的萧冬浓脱也不是,穿也不是,闹了个红脸。
饭吃完了,他想了想,又道:“跟你嫂子拿钱看大夫,钱她管。”
嗯?隔壁偷听得步长嫣满脸问号。
这什么话。
她哪里管钱了!要是明日萧冬浓真来拿钱,看她不掏空萧舟眠的家底。
萧冬浓咬牙切齿,狠狠将铁锅盖上。
膳房隔壁,就是西院的耳房。
外间方便沐浴,内间堆放杂物。
步长嫣听完墙角,打算回屋,门却开了。
紧接着是哗啦啦的水声,以及湿哒哒的衣物砸在青石地的啪叽声。
完喽。
盯着自己今日刚抓到的六只鹌鹑,人和禽大眼瞪小眼,心惊胆战,只祈祷他快点洗完离开。
这几日萧舟眠半夜才回屋,一大早就离开,轻手轻脚磨蹭半天大概是不想吵醒她,但步长嫣浅眠,愣是忍着等他躺好才重新睡着。
内间的帘子被掀开,萧舟眠还是进来了。
八尺余的男子愣是蹲在一堆杂物前, 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