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乖,哭什么呀?”
步长嫣放下针线,拍着她的后背。
草草扎了两个双髻的丫头抽抽搭搭,“姑娘受苦……那个男人欺负小姐!”
闻言,步长嫣想到萧舟眠后背的抓痕,面上一热。
柔声宽慰小丫鬟,“玉骨,我发现他是个好拿捏的——
——德行最为重要,若是没有三郎,我们活不到今日。玉骨不要心有怨念。”
玉骨一噎,怎么姑娘突然话锋转得这样快。
缓缓转过头一看,后背起了冷汗。
烛火轻晃,窗外有个人影,估计是萧舟眠来了在外边偷听。
步长嫣不动声色地重新拿起针线。
“若是被其他人买走,我们是沦落青楼,还是任人打骂,犹未可知。如今看着萧家是个好人家。只是让你多干些活,
说到底还是怨我不会浣洗……”
门被推开,玉骨连忙起身端起泡手用的温水,道了声姑爷安便退下。
萧舟眠风尘仆仆,手里拿着刚问老大夫配来的药。
“在缝什么?明日再做,过来上药。”
“在做护膝,已经好了。”
说着,步长嫣用牙咬断丝线,眉眼带着笑意走来,“什么药,我给你上。”
是给他做的护膝啊。
萧舟眠扬眉,用食指沾了药膏,一手将她拉着坐在自己腿上。
“药是给你的,衣裳脱了。”
因着没有经验,不小心在人身上留了些痕迹,他惦记了一天。
步长嫣面上一白,“我不用,歇两天就好了。”
“歇两天?”
萧舟眠音色已经变了,低哑又刻意缱绻,“你不用动,我给你上药。”
涂着涂着,手攥住了遮到锁骨的蝉衣,继而另一手用两指掐灭了烛火。
刚诞生于步长嫣之手的褐色厚皮护膝,当夜就用上了。
喘息声阵阵,萧舟眠一手护在她的脑袋,感觉到枕头里有什么东西硌手。继而摸出了一枚双棍金钗,还有几枚铜钱。
怔了片刻,轻笑声低哑。
欣赏她的长发披散在枕上,晶莹的泪花闪。
萧舟眠又将手中——某人的小盘缠放了回去,吻掉她的眼泪。
目光渐黯,久久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唇,就这么在咫尺之间。猛地想封住她的嘴,却被躲开。
步长嫣浑身一颤。
好险,差点要吃别人口水。
啧了一声,萧舟眠腾出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企图再吻一次。
朦胧间看见她紧紧闭着嘴,甚至直接抿成了一条线,不由得一怔,愣是被逗笑了。
“别害怕。”
忍着心中丝丝恼意,他闷闷地换个地儿下口。
……
朔漠红地许久不曾下雨,现在淅淅沥沥的,在水缸打出点点波纹。
萧舟眠一手撑着脸,一手拖着一个半成品的竹篮,“你既不会做饭,也不会编竹篮。"
被迫坐在他对面,并着腿掰着竹条的步长嫣面上一热,索性轻轻一放,“那你当初不该买下我的。”
不干了。
吗喽点评人类。
见她第一次反驳,萧舟眠话里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你整日躺在屋里都不会有人敢说你。”
说着,突然凑到她跟前,“因为萧家大半家产是我打下的。”
他猛地往前,单手揽住她的后颈吻上去。
等反应过来,步长嫣一把将人扒开,四顾着生怕有人进院子。
“会写字么?”
萧舟眠很快又恢复往常的冷峻脸,“可以帮人念家书,写写信。若是你不嫌日子无趣,就随你。”
距离她要攒的银两还差得远,留在萧家做饭洗衣,攒不下钱。
她会去接这个活的。
步长嫣顿时弯了眉眼,一手挡着被咬到的唇,“我会写字,他们会来寻我帮忙?”
淡淡嗯了一声,萧舟眠起身抓起长弓,披着雨往院子外走。
“你去哪?”
“上山打猎。”
“你的膝盖……”
“没事。”
步长嫣隐约察觉到他在生气。
门口来了人,是秦氏。
她正抱着簸箕,冲步长嫣喊道:“弟妹怎么还在这坐着?后院的鸡崽子可还没喂。喏,野谷在这,要不然,这鸡可没三房的份了哈。”
步长嫣起身,拨了拨簸箕里的瘪野谷。
正好无事,看看萧家的家产——五只鸡崽。
想到萧舟眠膝盖的伤,步长嫣问秦氏,“二嫂,这边哪里有大夫,我想去配些膏药。”
顺便从萧舟眠那里拿钱,再偷偷昧下一枚铜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