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白忆暖的目光,江宇泽上前,抱起白奕安,“安安,乖!我们回房间,今天晚上叔叔给你讲两个故事,好不好?”
“不好!”
白奕安嘟起小嘴,在睡前故事和妈咪之间,果断的选择了后者,一双黑亮的瞳孔紧盯着白忆暖。
“安安,听话!回房间等妈咪。”
她带给安安无法改变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比其他同龄人早熟,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
白忆暖摸了摸白奕安的头,朝江宇泽略带谢意的点了点头。
白奕安听到妈妈的话,也只有不甘心的妥协,任由江宇泽抱回房间。
只是在江宇泽转身面对白忆暖的之际,眸光向后瞥了瞥,小声道:“要是有什么事……”
白忆暖当然知道江宇泽要表达的什么意思。
“嗯!”
关门的声音,客厅里的气氛再一次降到了冰点。
就算他们说话声音再小,在这个客厅这么小的范围内,宫北寒心领神会也能清楚他们之间的交流。
“口口声声说,他是你的儿子,跟我,跟宫家没有关系。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
他们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一个三岁半不到的孩子就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却对别的男人那样依恋,如果不是白忆暖这个女人平时教了什么,一个孩童怎么可能会出现异于常人的敌意!
宫北寒阴沉入骨的声音,足以让白忆暖冷得打个寒颤。
“安安是我一手养大的!他是好是坏,需要三少说了算吗!”白忆暖稳住颤抖的身子,“四年前,是你不要的,四年后,你凭什么来这里对安安的教育指手画脚!”
安安就算是入不了他的眼,但那也是她的宝!她的命!
“甚至想从我身边抢走他!”
“宫北寒,你有什么资格?!”
被触到心里的底线,白忆暖反应激烈。
“白忆暖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带大的。那又是谁背着我生下这个孩子的?!”宫北寒厌弃的皱眉。
“你又什么时候给过我开口的机会!”想当初她还没开口,就被他扼杀。白忆暖眼眶微红,“如果今天你是想过来带走安安,请问你是以哪种身份过来?!孩子的父亲?还是我前夫?”
“我告诉你,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带走安安……包括你在内!”
尖锐的字眼让宫北寒的眸光愈加阴翳。
“那就试试!”宫北寒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只是在看到那双泛红的眸子里堆积的水雾时,心口莫名的有一抹刺痛却稍纵即逝得让人无从察觉。
白忆暖心口一滞,声音却平静得骇人,“不知道我现在报警,说有人擅闯民宅,欺压良民。三少的面子能不能搁得住……”
她没有他滔天的权势,但是她也不是轻易就屈服的人!
“宫总,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许凯见两个人剑弩拔张,谁都不妥协的样子,而且看面前这个白小姐也不像是在说假话,一瘸一拐上前劝道。
这么晚了,要真招来警察,对宫总的身份也不是件好事……
“好一个良民!”
说着,便从白忆暖身边走了出去。
“三少,慢走……”
紧接着是一声过于急促的关门声。
“宫总,那紧下来……”
许凯跟在后面,弱弱出声。
宫北寒松了松领带,似乎这样才能减弱一些心里蓬勃的愤怒。看向楼上灯光的眸子,愈发阴郁。“打电话去洛斯……”
不管她白忆暖利用白奕安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都不会让她得逞。
就算他恨极了白忆暖,就算他对那个未曾见过两面的孩子没有什么感情,也不能容许宫家的孩子被那个女人教成那样!
江宇泽抱着白奕安进了房间,两人就一直贴着房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一大一小才走了出去。
看到客厅里只剩白忆暖一个人,无助的靠在门上,两个人紧张的上前。
“忆暖,你……”江宇泽眉头紧蹙,把人带向沙发,“没事吧?”
“妈咪……”
白忆暖抬起空洞的双眸,瞳孔聚焦看清楚面前的人,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只是两侧紧攥的拳头出卖了她此刻的真实情绪。
差不多一天之间,就和那个男人见了三次,每一次都像在反复撕裂心上的那道伤口,连血带肉,心口绞痛难耐,受尽煎熬。
高出白忆暖半个头的江宇泽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想哭就哭吧!”
她要是像一个柔弱的女人又哭又闹还好些,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人面前都是一副坚强的样子,把眼泪和所有的事往肚子里吞的样子,看着更让人心疼。
“对!妈咪,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