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一滴滴雨水从铅灰色的天空咋向地面,先是一颗一颗落下来,逐渐地,雨势慢慢大起来,敲击着玻璃窗。
黎桑桑有点晕车,一阵恶心感仿佛是被困了很久的野兽,一朝释放,就争先恐后地钻出来。
绝大多数下,她是很少晕车的,但只要晕起来,一路上就会一直吐。
在她晕晕乎乎的时候,雨水就顺着开着的车窗砸进来,落在了她的脸上。
冰冰凉凉的,顺着脸颊像泪珠一样滑落,黎桑桑往旁边缩了缩,裸.露在外的手臂猝不及防就传来一阵温热。
因为难受的厉害,她就没过多思考,只记得眼前一只手的虚影闪过伸向了车窗,然后……她再次醒来就是到站了。
下车第一件事,她就一把抓过林秋淮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一下就吐了起来,今天吃的饭一个不落的全进了黑色塑料袋。
“喝点水,簌簌口。”林秋淮隔空递了一瓶水过去,结果半天没人接。
他收回盯着手机的视线,就看见黎桑桑整个人把头都埋进了塑料袋里,狂吐不停。
“小桑,你没事吧。”他扶着黎桑桑,四处寻找公共座椅。
路上行人众多,各个撑着伞往家跑,视线一时有点模糊,他看了半天才看见左手的左上方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
他扶着黎桑桑走过去,拧开瓶盖子再次递过去,顺便轻轻拍着她的背,“小桑,头抬起来一点,透透空气,别埋的太死了。”
黎桑桑乖乖照做,一抬头又把林秋淮吓了一跳。
只见她面色潮红,一双眼睛有点迷离,像是马上就能当场睡过去,鼻子也一抽一抽的。
林秋淮试探性的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果然感冒了。
感觉额头上有温热的东西贴过来,黎桑桑喝水漱口的动作停了下来,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的扭头看向林秋淮。
“大哥,你干嘛呢?”她问。
“你感冒了你都不知道啊。”
黎桑桑不以为意,无非就是刚才睡觉时吹感冒了,吃几片感冒药就行:“我差不多吐够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说完,她撑着伞就走出了凉亭。
林秋淮:……不亏是黎桑桑,够狠。
一路上,林秋淮还是不放心的盯着她虚晃的脚步,生怕她载一跟头砸进这漫天雨水中。
昭鹭区是一个由一座座单元小楼组成的,大多数都是学生租来住的,大街小巷里随处可见小广告。
比如寻猫或狗的启示,专业通厕所的联系方式,工作岗位招人启示,更离谱的还有一些不良广告。
黎桑桑避开水洼小心翼翼的走着,以免碰到水打湿鞋。
她家和林秋淮家住对楼,两家楼就面对面的,不过两人却都是住在二楼,小时候就经常串门,赖着不走。
“我先走了,拜拜。”黎桑桑一溜烟就想跑进单元楼里。
林秋淮眼疾手快逮住了她的后领子:“走这边,黎奶奶一定在我家。”
“谁说的,我都回来了,奶奶一定想死我了。”她挣脱开来,理了理后领子,再次告别,就迈着自信的步伐踏入了单元楼里。
林秋淮无奈,反正提醒过了,等会某人就会自动找来咯。
如他所想一样,两位老人挂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一进门,饭菜的美味香味就扑进鼻息里,一阵饥饿感瞬间就被勾出。
他从鞋架上拿了一双拖鞋,手背不经意间碰到了旁边一双毛茸茸的女生拖鞋,可惜主人此刻却不在。
“回来了,桑桑呢?”林阿婆使劲探头向他背后看去,但的确没看到到黎桑桑的身影,不禁有点皱眉。
“等会就到。”
实际是某人回到家,抹了抹口袋才发现自己的钥匙落在寝室里了,她按了按门铃,半天也没人来开门。
难道真和林秋淮说的一样,奶奶真去他家了?
楼道里再次响起“哒哒哒”的下楼声。
几十秒之后,门被打开,黎桑桑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
林秋淮懒得跟她皮,打开门之后就回到了客厅,黎桑桑看他表情有点臭,她才他被林阿婆说了。
显然自己也有可能会被说,他两从来都是相生相克的,相对的,林秋淮被林阿婆说,她就会被奶奶说。
果然她刚换上拖鞋来到沙发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奶奶就开始说话了:“怎么来这么晚,你秋淮哥都担心死了。”
黎桑桑:……
确认过,不像是担心死,倒像是被说够了。
“还不快道歉,让人等这么久。”
黎桑桑自觉理亏,还是耐着性子说了对不起,果然奶奶还是之前那个奶奶,就算她离开十天半个月,奶奶依然会维护林秋淮。
林阿婆却也护犊子:“小淮也是,把桑桑丢外面,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