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查清楚月牙婆到底在暗地里搞什么名堂,还有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甄行点头称是,在离开之际忽然转过头,凑过来小心问道:“大人您几日没回家了?”
薛俨闻言愣了一下,看向他,冷哼道:“怎么了?”
甄行挠挠后脑勺,干巴巴笑了两声,“夫人找了我好几日,快把衙门踏破了,说大人您好久没回去吃饭,怕不是忘了这个家,忘了你还有个娘了?”
空气间静了片刻,薛俨叹了口气,迈步走了出去。
甄行拍着胸口,又仔细嗅了嗅自己身上还有没有昨夜残余的酒味。正要往前走时,却差点撞上转身的薛俨。
薛俨看着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指了指他的衣服,道:“先回去洗个澡。”
方回到薛府,就听见远远传来一声惊呼,
“大公子回来啦!”
府里的老嬷嬷一看到薛俨,又急又笑,赶忙捂着嘴往里院跑去。
“哥哥!”
一道甜甜的呼唤传至耳侧,薛俨转头,小桥上的正是自己那一母同胞的妹妹薛琼,她远远见到薛俨,提着裙摆就小跑过来,一面跑,一面伸出手朝他晃着。
薛俨与自己这个妹妹不甚亲密,他自小沉默寡言,不善与人相处,薛琼还不怎么会走路时便喜欢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地叫,如今长大了,愈发活泼热络,与他简直两个模样。
“同蕴。”他喊了一声。
薛琼环上他的胳膊,喋喋不休道:“哥哥你才晓得回来,娘都生气了,她说你再不回来就不要回这个家了。”
“爹可在?”薛俨问道。
薛琼点点头,道:“爹爹刚下了早朝,正在堂里歇息着呢。他要是知道哥哥回来了,肯定开心。”
薛俨弯起唇角笑了笑,方准备踏入堂中,一道声音便传了过来。
“还知道回来啊?刘嬷嬷送客,家里没有他的饭!”
薛俨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自己母亲的声音,自己几日废寝忘食地埋在案子里,竟连回家都忘了。
薛琼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哥哥你先进去,我去跟娘说。”
“不必了,”薛俨摸摸她的脑袋,轻声道,“我自己去找娘,她是生我的气。”
进入正堂中时,薛守昀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薛俨先行礼道:“见过父亲。”
薛守昀吹着茶杯上的浮沫,点了应了一声。
“儿子先去瞧瞧母亲。”薛俨恭敬道,他知道恰逢春闱,锁云楼死的正是个举子,此案闹得满城风波,圣上交由了南衙承办,父亲作为左卫大将军,只怕受了不小压力。
他深吸了口气,绕到纱幔后头,果然看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夫人坐在桌旁。
“娘。”他小心道。
那妇人冷哼了一声,道:“谁是你娘,你是谁?可不要逮着人乱叫娘。”
薛俨上前,伸出手揉着越清蓉的肩膀,却被她赌着气躲开。
他只好笑笑,心里明白自己这个母亲啊吃硬不吃软,只得佯装转身道:“哦,那或许是我认错了,这位夫人莫怪啊,我就先退下了。”
越清蓉一听他又要走,立马慌了,赶紧起身道:“同风!”
看见薛俨的笑脸,忍不住嗔怒道:“你这孩子,跟衙门里谁学的?”
薛俨严肃起来,一本正经道歉:“这些日子儿子忙案子忙忘了,迟了回家赔母亲用饭,母亲莫怪。”
越清蓉装模作样在他身上打了一下,道:“亏你还记得,再不回来,我就认了甄行做儿子。”
“那也行。”薛俨认真思考到。
“你!”越清蓉气不打一处来。
“哥哥怎么没给同蕴带礼物回来?”用饭时,薛琼忍不住问道。薛琼到底是个小姑娘,从前薛俨外出办案是总会给家里人带些东西回来,像薛琼,便送些钗环,珠花,帕子什么的。
越清蓉一筷子打在女儿手背上,道:“你哥哥此次都在京中,哪里顾得上给你买东西?”
薛守昀清了清嗓子,放下筷子看着薛俨道:“同风啊,案情进展如何?”
薛俨也放下筷子,低头回答道:“我们查到锁云楼一个叫眷烟的姑娘,她似乎就是闻浛天那位相好的女子,只是锁云楼的老鸨有意隐瞒,我们现下还不知道此人的来历和去向。”
“嗯......”薛守昀低下头,眉间拧起一个小结,良久道,“此案圣上很是重视,定要快速结案。”
这个书生家世清白,关系也简单。若真是那个名为眷烟的青楼女子所杀,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低头用饭的薛守昀忽然道:“听闻你押了一个女子在狱中?”
“是,”薛俨回道,了解父亲所谈及的人是怜娘,于是道,“这个女子很是奇怪,她知道什么,却什么都不肯说。不过我已经找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