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只是人总有自己相信的东西,有些人信面相生来定数、有些人信相由心生、有些人信命运可改,所以,信什么,也很重要。”道长捋着自己的长须回答。
应雨灵认真想了想,说:“那看八字吧,我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短寿的命格。”
话音落下,应夫人不赞同地拉了拉应雨灵的手臂,随后笑着同道长说:“不好意思,小女儿嘴快,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道长摆摆手,没在意,不过打量了一番应雨灵的面相说:“姑娘看面相,是有福的,不过命中有劫,小心些避开就好了。”
听道长这么说,应雨灵跟应夫人都吓了一跳,她们对视一眼,心中坠坠,前者担忧自己的命中劫数依旧在肃亲王那,迟早要应劫,后者担心那所谓的“嫁与帝王家不得好死”的预言。
被道长吓得面色惨白,应雨灵想说什么,到底忍住了,坚持说先看看八字。
道长带她们去解文算命的房间,屋内还有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微小一点的道长,结果做法事的道长还得喊年轻的那位叫师兄。
经过介绍,应雨灵才得知,被叫师兄的道长是白云观中算得最准的,道号微尘。
微尘道长人长得小,其实年纪很大了,所以才被叫作师兄,他睁开眼,目光如炬,精神奕奕,对上应雨灵探究的眼神后说:“姑娘,是定死了的皇后命呀。”
如今皇后已定,还能有什么皇后命?
要么皇后死了应雨灵去当续弦,要么……
应夫人想到这两个大不敬的可能,忙摆手说:“道长慎言。”
微尘道长轻轻摇头:“传不出去,姑娘想问的事情不可说,只要记住,您是此间百年唯一的皇后命格,若没有当上皇后,便是困苦一生、枉死的命数,相信,姑娘心中有数。”
听完,应雨灵心下一紧,她重生回来后还没仔细想过十六年后乱世来临的事,十六年后的事情太远,她就算再聪明,也看不见十六年后自己如何。
只是道长的话跟前世对应上了,她没有当上皇后,便在肃亲王府被磋磨到死,最后都没坚持到乱世结束,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辅佐才能。
应夫人担忧得一直四下探看,生怕哪里冒出来一个皇家探子,要是被人听了去,应家可就要倒霉了。
不管世家势力再如何庞大,眼下皇后的位置是另外一个世家的女儿坐着,应家敢在这个时候去抢皇后的位置,不止皇后母家会跟应家动手,连皇帝也会让应家知道什么叫皇权大过天。
想通关窍的应雨灵微微闭了闭眼,拉住紧张的应夫人,垂下视线:“道长所说,小女明白了,多谢道长指点。”
微尘道长没再多说什么,随后应雨灵拉着有些迷糊的应夫人离开了。
回到客房中,应夫人将所有下人屏退,悄声跟应雨灵说:“灵灵,刚才那道士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哪里就来的什么皇后命?虽说我们应家本身就要为皇帝培养皇后,但世家大族里几乎每一辈都会培养,却也不见得每一次皇帝都会选世家女儿,得得失失,太正常了。”
大雍前几位皇帝中,有马上皇帝,军功跟疆土都有自己打下来,后来与将军家的女儿日久生情,那是从死人堆里互相扶持出来的感情,最终就没选世家准备好的女儿当皇后,而是选了同样能打仗、会功夫的武官女儿。
虽说这一辈里大家都看好应雨灵,觉得以她的身份、应家的学识,当皇后肯定没话说,她也自小就表现出了足够的聪慧,可缘分这事,谁也说不好,怎么就刚巧比太子小了许多呢?
刚好就在太子成亲前连十岁都没到呢?
但凡有个十岁九岁,或许先皇就定下了。
错过便是错过了,没有机会当皇后,又不想嫁给皇族,那日后选个称心夫婿当贵妻也是好事。
应雨灵无声笑笑,对着应夫人点头:“女儿明白的,并不是每一次批文都准,不过道长只看了女儿的面相便做了批言,难保太史监的官员没有呈报陛下,如今,不想下嫁,都不行了。”
这一句“定死的皇后命”足以让皇帝从应雨灵小时猜忌到日后,难怪他急匆匆就将应雨灵嫁出去了,随便一个缘由都足够他找借口让应雨灵死在山南,更别说应雨灵身上背着那么多缘由,认真算起来,桩桩件件,死个五六族都够了。
为了安抚皇帝那敏感的疑心,应雨灵必须找个身份不对等且将来不在皇城的人下嫁,才有可能在乱世来临前保住自己以及应家众人的命。
批言的事不好往外传,皇帝知道是一回事,闹得人尽皆知又是另外一回事,应雨灵跟应夫人什么都不敢多说,在白云观中安分地给先皇祈福,祈祷大雍事事顺利、百姓无灾无邪。
等到三月十七,朝臣休沐,应老爷与关系好的同僚赶赴白云观,说是共同为先皇上香祈福,其他朝臣听说了,能走动的都带上了妻子一块去上香,不管心中怎么想的,至少这一行为,将应老爷的真实目的掩盖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