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撒气吧。”
“没个正经!”令驰云恨恨道,“月青跟小乙见了这么多次,现在却始终僵持不下。要我说,多半是这不肯挪窝的过。若是能撒掉小乙的气,让她肯出门见人,月青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说不定早就在等着这个台阶下了。你要能有办法,人情落在栖霞宫头上,算你功德!”
“这会儿还惦记着落人情,看来你也并不是很窘迫。”叶云瀚不以为然。
“废话少说。”令驰云摆了摆手,一把将叶云瀚推进了自家大门。
“出去!”
二人刚踏进西苑,就听见内中一声嗔怒,几个仆人灰头土脸地从林小乙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令驰云摇摇头,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每日都是这般我行我素,饿了便吃渴了便喝,百般顺心供养着,可就是理不顺那股子倔强劲头。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令家如何不好客,这罪名我可担不起,唉。”令驰云叹了一口气,“驰云技穷。叶仙人,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你们家里这么多人,难不成还怕她一个姑娘?论文论武,即便是车轮战,这么些日子也该见些成效了。”叶云瀚摇了摇头。
“唉,眼看要出门办大事,后院却还着着火。万一耽搁下去误了日子,可让我怎么办是好哟……”令驰云眉毛一撇,哼哼两声。
“那不正好?大家省事。”叶云瀚眉毛一挑,转身便走。
“哎哎哎,你站住!”令驰云一听叶云瀚又要借故脱身,连忙追上前去。可叶云瀚却是全然不听他嘴里念叨,径直走到后堂前,却突然停了步。令驰云一脸狐疑,循着看去,堂前并无他人,只有令倾雪在踢毽子玩儿。
叶云瀚这会儿倒也不嚷着要走了,偏就站在原地,负手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倾雪踢毽子。令驰云虽不知此为何意,但也只好不明就里地跟他一起看。这两个大男人一旁看着不要紧,令倾雪倒觉得别扭了,一时竟也不敢再踢,接住毽子,小心翼翼地看向对面两人。
“嗯,好呀。”叶云瀚点点头,悠然一笑,把手向前一请,竟是示意令倾雪将毽子踢给他。倾雪一愣,瞟了她二哥一眼,便乖乖走上前,把毽子放在了叶云瀚的掌心里。
“此等意趣,当是多多益善。”叶云瀚掂了掂手上毽子,“我看三小姐玩得极好,一时竟也有些技痒了。二公子,你要不要一起?”
见兄妹两个大眼瞪小眼,叶云瀚神秘一笑,凑到令驰云耳边,低声安排了几句。
而这边,百无聊赖的林姑娘,正裹着被子,盘坐在床上发呆,一双眼无神地瞄着对面墙上,两只手里各抓着一只大柑橘,有一下没一下地对撞着。
令驰云这个直肠子,枉他担着一个心眼细密的名声,可对猜人心事简直是一窍不通。从小天南海北地跑,怕是难以理解憋在屋里、无所事事地装别扭,是有多让人煎熬。要不是跟这个死没心没肺的怄气,自己也不至于被顶到杠头上,被大师姐三天两头来逼供一般,弄得只能咬紧牙关死扛到底。要不是这个死没心没肺的,她也不会被诓到叶云瀚这等级数的人物面前丢人现眼,害得出此下策,更被正巧没事做的大师姐给逮了个正着。要不是这个死没心没肺的,她也不会被旁人看作是混吃混喝的无赖混混,被人颐指气使、连个好脸色也没有。要不是这个死没心没肺的,她才不会放着几百两黄灿灿的金子不收,烂好心帮这个被人跟梢还不自知的笨蛋设法脱身呢!
哼!令驰云这个死没心没肺的……
越想越生气,林小乙心思咬定,凡事跟这人有关系的一概不予理会,非要让所有知情的人都去指责这个笨蛋不可!可是她这么摆脾气,反倒弄得令家上上下下谁也不来招惹她,自己只好很硬气地僵持着,等着二少爷良心发现上门致歉。
这等待着实太过漫长,显然,林姑娘高估了令家二公子这方面的自知之明了。敲她门不知来了多少次,可每次说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不是让她出去,就是威胁要闯进来,真真是个榆木脑袋!哄人不会就算了,难道连低个头服个软,说一句“我错了”,也那么难吗!
孰不知,二少爷为了让林姑娘能恢复正常出门、与人走动,几乎都动了拆房子的念头,可惜如此之大的决心,都愣是没想到问题恰恰出在自己身上。
“哎?”
突然,林小乙脊背一挺,耳朵向窗户方向凑了凑,好似听到屋后传来一阵欢笑声,男男女女,嘻嘻哈哈,好像是玩什么玩得很热闹。
之前怎么没听到这样的欢笑声?本来就无聊的林小乙,把手里橘子随手一扔,被子胡乱一卷甩在床上,走到后厢,推开半扇窗户,想一看究竟。可这扇窗户看出去,偏偏是大半被后墙遮挡了,只能有那么一小半的空间,能看到院墙后面的一角空旷绿地。
声音的确是那里传出来的。林小乙好奇是什么动静,便攀在窗框上,挤在那露出空旷地的一小半窗户边上,努力往外探看:先是令倾雪,抬头看着什么,轻巧一跳,眼神又跟着看向上空,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