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给他看。
“这些画,是你画的吗?”
谢辞卿仔细看过,“这画法倒是我的,不过,我不记得画过。娘子是从哪儿得来的?”
江雾看他不像说谎,不知那些事怎么跟他提起。
也许与她的时光倒流一样,都是无法解释的事吧。
“昨儿嫂嫂生辰,宴上你忽然昏倒,找了大夫才知你竟染了风寒。说来奇怪,你并未受凉,夜里也未曾踢过被褥,怎会着凉了呢。”
“……”
江雾看着那些画,全都带回来了。可是她的记忆里,嫂嫂生辰时她没有受凉过,反而是追着杨兆博的时候在风雪里吹了很久。
为何会受凉呢?
江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掌心中有几许红肿,是她抓杨兆博时摔倒,双手擦在地面留下的红痕。
谢辞卿拉过她的手,眉间露出心疼之色,“可是这伤疼了?不知何故,你不仅莫名染了风寒,手心还受了小伤。”
他说着,想要为她缓解疼痛,给她吹着手心。
微热的气息洒在手掌,江雾怔忡地望着谢辞卿,心中有个大胆的推测。
莫非她并不是时光逆流回到过去,而是出于她无法理解的规律,用自己的身体不断来到了过去?
所以她追杨兆博的伤、凉,才会延续至今。
那她来到了这个过去,不应该有两个她吗?
江雾继续推断,所以,这也许根本就不是过去。
她想起客栈里做了不同事物的小二和掌柜,想起比子时更早前来的锦衣卫,想起莫三娘改变的死法。
他们虽做着与记忆中不同的事,可造成的结局是一样的。
小二掌柜推进她见了莫三娘,锦衣卫来的时间不同,但仍然抓了她,莫三娘死的方式不同,但仍然死了。
小二和锦衣卫等等人不同行为,并没有改变事件结局,由此江雾能推断出,这个结局就是既定好了的,像是道佛常说的:命运。
无论如何选择、努力,定好的命运都不会改变。
所以她如今所生活的一切,是有人定好了的?
江雾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看着手中的画。
起初在书房的时候,她看不清楚的模糊画,其中有一幅开始变得清晰了。
画卷的内容正是她现在榻上,与谢辞卿说话的这一幕。
只是画中的谢辞卿与其他景物都很模糊,只有她最清晰,清晰到一个细微的神色都被画出。
江雾拿着画的手开始发抖。
她是不是活在画里?
她用自己的身体不断经历画中定好了的场景,而画中世界的时光逆流,所以她昨日受的凉、受的伤,会延续到现在。
而还没有经历过的场景,就都是模糊的。当她经历后,画的内容就会变得清晰。
就像现在她和谢辞卿说话的这一幕,昨晚在书房看见时这幅画还是模糊的,现在就清晰了。
这样的话,在这个虚幻的世界,当然不会存在第二个她。
可是为什么?!这些画明明都是谢辞卿的画风。
这虚幻世界里的其他人,也都是假的吗?可是他们明明有血肉,有温度。
这究竟为什么?
她有些激动,眼尾绯红,看着谢辞卿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些画,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娘子,你怎么了?”谢辞卿擦着她红红的眼尾,那儿像有眼泪要掉下来。
江雾端详着他无邪单纯的神色,也许他也是这画中人,他也不知?
她有太多疑惑了,本以为她只是莫名被卷入命案,可如今才惊觉,她也许活在一个虚假的画卷世界里。
可无论如何,命案不破,她一朝回到那个现实里,又或者审判日,等待她的都是死。
她必须继续破案,还要解开这一切的谜。
谢辞卿见她不再闪泪花了,去将桌上的一只小碗端了来。
“把药喝下,我再去告诉岳父岳母你醒了。”
江雾向来怕苦,碗里黑乎乎的汤药看得她直皱眉,就要推拒,谢辞卿从身上拿出一小盒她最喜欢的梅子干来,“我给你准备了这个,身子不可儿戏,娘子不能耍赖。”
江雾还想拒绝,可惜谢辞卿虽平日里最听她的,这些事上却不让步。
见她死活不肯喝,他干脆跨步坐到她身边去,将她圈在怀里,一手按住她的后颈,一手掐开她的唇齿,不容拒绝的将药全部灌入。
江雾被呛得咳嗽,谢辞卿急忙给她顺背,见碗里的药喝干了,又把梅子干塞她嘴里。
随后才跪坐在脚踏上低着头,一副乖乖巧巧任她处置的模样。
江雾却只看着他一动未动。
她被他方才灌药的强势给惊到了,勾起了她深处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