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温香软玉在此。”
齐允书沉默了。
见佟映真还呆呆地坐在凉亭里坐着,没有跟上来,秦元胥又折返在她面前,语气硬邦邦的:“跟上。”
“嗯?”佟映真眨眨眼,一时拿捏不准他是何意。
他有些烦躁道:“怎么,还要我扶你?”
佟映真不知他要做什么,心想跟过去就跟过去,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她动手,便假笑道:“侯爷说笑了,臣女只是崴伤了脚,动作慢些罢了。”
说着便撑着旁边的柱子慢慢站起来,一动牵扯到脚踝,疼得她又向下跌去。眼看脸就要直直压在地上,佟映真闭上双眼,却意外被温热的气息包裹。秦元胥蹲下右手放在她的腿弯处,收紧了手臂,干脆将她横抱了起来。
“哎——”
“侯爷这是何意?”
秦元胥掂量一二,她竟比从前还要瘦上不少,以前身上还有些肉肉,如今后背的蝴蝶骨都有些硌着他了。
他道:“虞姝已经走了,怎么,你是想自己走回去?”
原是想送她回府,佟映真垂眸道:“那也不必……”
他又不悦道:“还是你想让瑞王载你回去。你这样的手段,能将十个他骗得团团转。”
佟映真竟不知他是夸人还是骂人。
她闭了嘴,在他怀里略有些僵硬。但他身上的气味实在是太熟悉,太温暖了,佟映真渐渐放松下来。双手仍抵在他的身上,慢慢地将脑袋放松靠在他的心口,竟生出些贪恋的想法。
习武的身形高大宽厚,感受到她放松下来,秦元胥顿了顿,抱着她的力道加重,像是把整个人紧紧拢在了他的怀里。
秦元胥一路就这样抱着她,佟映真分外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双手没有去揽他的脖子,一动也不动,什么话也没说。
松新石化一般跟在后头。
佟映真沉默地在角落里坐下,秦元胥却不急着上来,反而是慢慢地挑起车帘紧盯着她,他身材宽厚,遮挡住了大半的光线,明暗的对比更显得他的轮廓棱角分明,二人相顾无言,佟映真想,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去佟府。”秦元胥俯身上了马车,与她对坐。松新端来东西放下,枕着一块棉布,里面不知包了些什么,透出阵阵凉意来。
秦元胥忽然近身半跪在她面前,抬起她崴伤的右腿。佟映真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往回缩,秦元胥反手握住她的小腿,又往自己身前扯了扯。
“侯爷!”
身体的反应无法假装,佟映真的脸羞的绯红,带着薄茧的手隔着衣裳,握在女子娇嫩的肌肤上,有些许发麻,佟映真双手撑在软榻上,整个人陷下颤声道:“男女……授受不亲。”
秦元胥脱下她的鞋袜,露出她肿胀得吓人的脚踝,有些发青:“脚肿成这样,还想自己走?”
他拿起棉布包,用手握住,直到手心彻底凉下来,便松开将手轻轻按在佟映真脚踝的肿胀处。
传来的凉意激得她脚趾都蜷缩起来,但秦元胥抓得很紧,凉意褪去后又重新握上冰冷的布包降温,如此反复,确实是没有那么疼了。
佟映真抿紧了唇瓣,低头看他泛红的耳廓,嘴角露出些笑意来,忽然就轻松了几分。
她曾以为,秦元胥少年封侯,她从前最讨厌这样的少年傲气。他总是喜欢万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床笫之间,也总喜欢听她出声讨饶,兴致上来却怎么也不肯停下放过她。
可如今,他连自己的身份还未清楚,竟愿意就这样跪在她的面前,替她崴伤的脚踝冰敷消肿。
是他太过自信笃定自己不会认错,还是自己的离开真的改变了一个人,佟映真,你对他来说,会不会已经成为特别了呢?
“侯爷……”
秦元胥小心将她的右腿放在鞋袜上,因为紧握衣裳而皱出了折痕。他抬头看向佟映真,旋即微微一怔,她的眸中竟溢出点点笑意,带着恐怕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缱绻。
秦元胥轻咳一声,起身坐回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