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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女(2 / 2)

蔡宫使!蔡宫使!”他在混乱中抢得先机,竟指挥起船上的人来,“女婢呢?船工呢?愣着做什么,来几个人把蔡宫使扶到内间去——”

待到姗姗来迟的楼从赋落至舵楼二层的露台,乱局已近尾声。他倒也沉得住气,表情只比平日多了几分严肃,摆架子大声责问:“今夜值守客船之人是谁?怎能犯此等低级……”

他一开始也许是惊讶阿忽能从客船游走到宴船,后来视线往下落,无懈可击的“温和”终于碎裂,变作阴晴不定。他沉默片时,直接跳下露台,负手走向风荷和阿忽。

黎念向池君原背后躲了躲。她敏锐地意识到有意外发生,事态的发展明显超出了楼从赋的控制。

她不知究竟,风荷接下来的举动却给了她答案。少女忽然收回安抚阿忽的手,不顾众人的目光抓住楼从赋的下摆,急切地仰头向他乞怜:“我没有被宫使……也没有被阿忽……父亲、父亲你相信我,今夜风荷只是陪客人吃了些活血的食物,不慎让癸水提前……还有阿忽,它或许只是……”

但楼从赋仅仅是瞥了那团绯光一眼便避开她的目光。他给了她今夜的致命一击:“不必再说了。”

风荷怔住。她的手忘记用力,楼从赋的裙摆便自然地从她指间抽离。

可能是后知后觉到那五个字中的冷漠,楼从赋看了呆滞中的风荷一眼,柔下声音对月叶说:“过来照顾一下你姐姐,接她到我船上休息。”

月叶这才如梦初醒,奔过来扯下纱幔遮住风荷的身子,又叫人拿囚笼去捉失去攻击力的阿忽。黎念亦回神,快步将自己的外衫脱给风荷蔽体,还将自己的手帕借给月叶,让她帮风荷擦拭暗淌的细血。

楼从赋没再理会他们。他寒着脸走进屋内,将风荷等人悉数抛在了身后。

他理所当然地错过了风荷的呢喃:“我真的还是完璧之身,你相信我……”

她知道那个人并没有听到,再也抑制不住满腹委屈和酸楚,眼中落下一滴滚烫的泪。

被泪水滴到的阿忽艰难地抬头。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想凑过去蹭一蹭风荷,很快却被船工攥着鱼尾自风荷身前拖离。

——

黎念感受到了少女们和阿忽的低落,心情极差。池君原却走过来,堂而皇之地穿过破开的门往内间看。

黎念无语:“这种时候了你……”

池君原用眼神问她:都已经被正主抓住,这热闹为什么不继续凑?

他神闲气定,俨然一副还有好戏看的样子。没过多久,里间果然跑出来一个侍从,乖巧地向池君原行礼:“谢先生、黎姑娘,父亲请你们进去为客人把脉。”

黎念真是逃也逃不掉,无奈地跟着池君原走进里间,围观他为软榻上那位狼狈的蔡宫使切脉。

池君原装模作样一番,将宫使卷起的那点袖子重新放归原处,淡淡道:“没什么大碍,服些安神的药便可。”

楼从赋没有坐。他立在软榻边上,彬彬有礼地朝床上的客人说:“今夜还好有药王谷的谢先生在,蔡宫使可以放心了。”

那先前掩着胸口喊心慌气短的蔡宫使往床榻深处坐了坐,目光里似有些尴尬,嘴上倒是夸起楼从赋的能耐来,说谢神医自然是信得过,能找到谢枕安,国主必要重赏于他们云云。

孔无忧跟着连声附和。

他们虚伪地彼此恭维,黎念却听出了隐隐的火药味,想缩到角落里当盆栽——盆栽尚有地方蹲,陪客连坐都不能,还要拼命祈祷别被cue到,她不想被扯进大佬们的唇枪舌战!

她一动不动试图降低存在感,池君原则半点没慌,拿“份内之事”轻轻松松堵住对方的寒暄,插空问了纸笔在何处,顺势走到屏风另一头的画案坐下,低头写方子去了。黎念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识相地跟过去替他研墨,划水摸鱼。

没有了外人观摩,屏风后面的几个老狐狸果然同时变脸,收起客套,开始唇枪舌战。那蔡宫使首先发难,对楼从赋的赔罪半点也不领情:“……蔡某受那怪雾的蛊惑唐突了你的手下,这里面有蔡某的不是,我亦承认。但楼大船主,令我惊怖的根本不是那鱼的伤人之力,而是你要交给我的这条鱼竟是个彻头彻尾的劣等货。楼从赋,你可曾把我们明夷的市买司放在眼里?今夜过去,你能向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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