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弟子都是他一手带大,拜师时最年长的也不过十一二岁,他虽没有秦生孩子,但这十几、二十几年相处下来,说是跟亲父子、亲父女又有什么区别,若当真其中有一个同霍天青勾结算计他,无疑是在剜他的心头肉啊。
等了半柱香的功夫,侍卫过来回话道:“霍天青招了,是独孤掌门最小的女弟子,叫叶秀珠的。”
阎铁珊骂骂咧咧:“这小子果真还不老实,霍休许了他什么好处,叫他一直同老子玩心眼。”
这个峨嵋内鬼不挖出来,等独孤一鹤同他们一心又要费些功夫,捉那霍休就又要费些时日。
他正要发脾气就听身侧一声巨响,他转头一看,竟是独孤一鹤硬生生拍碎了他一张桌子。
“我要亲自去审问,严立本,你允不允!”
阎铁珊一摆手,示意请便。
独孤一鹤跟随侍卫去往牢房,钟芙、阎铁珊自然也一同在侧。
阎铁珊已多日不见霍天青了,此时一见,便是做足准备,心下也是一惊。
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头发披散,满头满脸的血,侍卫不曾下手过,他这副样子全是因为那毒自己弄出来的。
他已经看不见是谁来了,只觉满眼都是五颜六色的气球。
七虫七花膏虽是七种毒虫七种毒花,但其实毒虫和毒花都可以再换,先前侍卫还手下留情,此番再审,虽仍是七虫七花膏,和上一个却不相同了。
东南一带,毒虫最多,其毒性猛烈不同于中原。
钟芙医术一般,毒术却继承星宿谷一脉,稀奇古怪毒药层出不穷,又意外见识过王难姑的毒经,此番悉数加诸在霍天青身上,可不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从牢房出来,独孤一鹤神色郁郁,他去唤来苏少英。
苏少英并未回房,正在院中等候,他想着师父既已来了,不知其他师姐妹如何,见师父叫他便询问是不是有什么紧要事吩咐。
“嗯,”独孤一鹤对着苏少英道,“少英,你去迎迎你师姐,叫她们不要在路上耽搁。”
苏少英并不犹豫,向钟芙同阎铁珊道:“钟姑娘、阎老板,苏某先告退了。”
阎铁珊对他道:“到我的马房领一匹好马,脚程还快些。”
苏少英先看了独孤一鹤一眼,见他点头应允才道:“那就多谢阎老板了。”
此刻三人达成一致,先将霍休揪出来再说。
“他要不心虚,这时候藏什么藏!”
阎铁珊只要一想到青衣楼就在他身侧,就不禁雷霆大怒。
那扇石门重的很,又是一整块巨石砌成,想要打开,费事的紧。
独孤一鹤冷笑道:“别忘了上官木从前是做什么的,门后怕也是机关重重,而他上官木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阎铁珊想了想,豪气道:“不妨事。”
珠光宝气阁财大气粗,缺什么也不缺钱,阎铁珊找人去请来机关第一的朱停。
石门做得再厚重,机关做得再精巧,那也难不倒朱停。
等他们打开石门,石门内竟有数不清的珠宝和兵器,还有一队仆人和被仆人服侍的四个神志不清的老汉,个个称自己是“大金鹏王”。
阎铁珊哈哈大笑:“他是跑了,却将一屋子财宝给咱们留下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天下还有比他更窝囊更愚蠢的吗?”
独孤一鹤冷笑:“怕是他恨得牙痒,青衣楼势力不小,你可以小心了。”
“势力不小如何,一群见不得光的东西!”
钟芙也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霍休逃得快,却把大半身家留下来了,现在倒不用咱们上门,他早晚会找上门来。”
就算他一辈子不上门如何,有本事就藏一辈子!
阎铁珊昭告江湖,霍休就是青衣楼总瓢把子,这则消息几天之内传遍关中,又从关中传开,料想不出一月,大大小小的武林中人都得知晓。
……
陆小凤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动西门吹雪出庄。
等他上门要求见阎老板,侍卫道:“陆大侠见罪,府上近日人多事忙,实在不能招待你了。”
陆小凤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胡子,摸了个空,才想去胡子为了请西门出关被他“牺牲”了。
他道:“请转告阎老板,在下是为金鹏王朝一事来的。”
侍卫听了更是苦笑:“陆大侠,实话告诉您吧,大老板不在阁中,无论您是为什么事,都请您改日来吧。”
西门吹雪抱剑不语,陆小凤同花满楼面面相觑,陆小凤心道:难不成阎铁珊听到风声,刻意躲起来了?
等他们回到下榻的客栈,正巧在客栈中遇到吃斋饭的老实和尚。
老实和尚顾名思义,人老实又规矩,一见陆小凤的脸却仿佛如临大敌。
因为他知道陆小凤这人和麻烦缠身,遇见他,准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