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路过的粗嗓门阿姨道出了陈左拉的心声。
陈左拉准备继续往前走,身边却再次响起欠揍的喇叭声。
她一拧眉朝左侧瞥了一眼。
“上车!”
原来挨千刀的二货司机,竟是童先远这个小卷毛。
“干什么去?”
“先上车。”见陈左拉偏头斜眼睨着他,童先远赶紧正经补充一句,“去帮我那哥们看看场地,就上次我跟你提过的。”
陈左拉稍微想了想,问道:“计划求婚那个?”
“对,完了我顺便请你吃个压惊饭。”
这么上赶着请吃饭,陈左拉开玩笑地质疑了下童先远的用心。
换得童先远一声吼:“赶紧上车!再说咱俩都这么熟了,我还能卖了你不成?”
“那可不一定,社会新闻上熟人作案的报道还少么?”陈左拉上车后笑言。
“有些事反而是太熟了不好下手!”陈左拉那话换得童先远一声嘀咕。
“你说什么?”陈左拉将蓝牙耳机依次摘掉后问道。
童先远看了看她那对干净的鹿眼,略有挣扎地停顿之后,双手握住方向盘,眼神一闪,终是换上几分漫不经心的神情,催促:“麻溜地,安全带。”
为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控,还故作出两分嫌弃。
作为童先远朋友请去的唯一一个女同胞,陈左拉是绞尽脑汁,由大及小,事无巨细地帮忙出了一通主意。
这既是出于对童先远的负责,也为了他朋友的幸福着想。
只是这一忙活,就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候。
临了,童先远朋友说要请吃饭,童先远却又一力拒绝。
陈左拉好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这过程中,一直在撺掇人请客的人是谁?
跟童先远去饱餐了一顿湘菜回来,车停在停车场后,人声称要送佛送到西,于是一路替她拎着衣服送往回送。
两人说说笑笑拐进街道,便遇一群小朋友你追我赶地往外冲,其中一个小男孩手里打横举着一根长长的粗树枝,也不知道避着人,就这么横冲直撞过来。
还不等陈左拉自己躲,身边的童先远先抓了她的双肩,将她拎只小鸡儿似的换了个位置,搁在远离那群孩子的另一侧。
“……”陈左拉回想着路灯照射下,自己漂移而过的影子,只觉那叫一个顺滑。
不远处,刚跟老陈约着出去跑步的蒋思徐,看着这一幕,在转身前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头。
“诶,那是我陈叔吗?”童先远先陈左拉之前发现前头反方向远去的两人。
陈左拉闻声抬头。
“那装扮是要跟人去打球?”
“你什么时候见我爸打过球?”陈左拉目光钉在老陈身边那个笔直的背影上反问。
“也是,那是去跑步?旁边那是?”
“他……”陈左拉顿了一下,扫了眼童先远手里的袋子才道,“是他一个朋友的儿子。”
童先远看了看陈左拉的神情,又在意地看了看前头的那个身影,突然笑着问道:“你们很熟?”
得到陈左拉一个白眼,他继续玩笑:“嘿,藏私啊!”
陈左拉抬起一脚,意欲朝他小腿踢去,被对方闪身躲过后,她:“我藏个鬼啊藏,我们也就见过几次而已。”
听她粗声粗气地说,童先远笑起来,整个人也稍稍放松,只是两眼仍不免盯着那个背影多看几眼。
是夜。
一声哀叫从老陈私房焖鸡所在的那栋房子里传出,惊得一只黄白两色的猫,火速钻进路边的草丛里,两只绿眼睛惊恐地望着外面。
“金银花不怕啊,是你左拉姐姐。”同猫一起的白发老人,弯下佝偻的背,轻声细语地去给与猫儿安慰,“你左拉姐姐,是这个世界上除我之外,对你最好的人了,若是我走了……”
老人的话只说了一半,猫儿便“喵”地一声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带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下蹭到老人的腿边,亲热地蹭了两蹭。
“乖,金银花,你要记着这个地方啊。”老人笑着对猫说完,然后抬起头来盯着眼前的白色楼房。
“钟爷爷,散步啊,诶,金银花也在。”陈左拉拎着东西出门,看到一老爷子一猫在路边,强打起精神打了个招呼。
她晚上拎着东西出门,少不得要被风趣的老爷子打趣一句“离家出走的事情要不得啊,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解决”。
陈左拉回想自己方才搁家里大叫的那一声,压住心里的一点不好意思,立即笑着摇头:“不会的,钟爷爷放心,我就是去旁边小区还点东西。”
跟老爷子道了再见,陈左拉跟金银花也挥了挥手,然后离开。
走了几步后她再次回过头来。
她直直瞧着路灯下瘦得叫人心疼的老人,只觉那双眼窝深陷的双眼,今夜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