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折磨往往能带来两面性。有时是彻骨难眠的痛苦, 有时是物极必反的幸福。
黑凤梨感觉自己就陷入到了最后的那种情形。
在黑匣子里待的太久,无尽的痛楚让他的精神几度濒临崩溃,潜意识忍无可忍的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 帮助他不断回溯着各种美好记忆,用曾经的愉悦感来减轻这堪称酷刑的折磨。
而在黑凤梨漫长又短暂的人生里, 却没什么能称得上美好的过去。
唯一仅有的, 也只与一个人有关。如同黑暗里悄悄绽放的一缕光, 她的脸清晰而深刻, 让黑凤梨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了和她的点点滴滴之中。
“利奥,我们去看日出吧。”
因为邱若若这一句话,全家老小齐出动, 开着飞船, 奔向了活血星鲜少有人踏足的极圈。
这是属于冰雪的世界, 在极圈,你几乎能看见时间老去的颜色。
经过漫长而厚重的岁月,冰川的冰变得致密而坚硬, 幻化成宝石一般的靛蓝, 让人恍若置身仙境。
附近有很多冰下湖泊, 颜色纯净自然,不加滤镜都美得动人。
他们躲在新挖好的雪屋里,兴致勃勃的从日落开始等待日出。
“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
寂寞而无聊的夜里正适合玩狼人杀。
轮到邱若若发言时, 她信誓旦旦道:“在这种情况下, 我但凡是狼我都要爆了……”
话音刚落, 她面前的灯就由于电量耗尽突然熄灭了。
邱若若:……
全场笑翻。
邱若若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爆了,爆了。”
夜更深。
劳伦斯他们跑到雪屋外去玩仙女棒了,邱若若则戴着帽子, 裹着睡袋,枕在为了配合气氛特意买来的麋鹿皮枕头上,抓紧一切时间补眠。
麋鹿皮的味道很重,因为温度低,枕头也湿湿的,让邱若若睡得很不舒服。
利奥,也就是黑凤梨,坐在邱若若旁边刷视频,见她扭来扭去,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索性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总算让睡踏实了的邱若若停止乱动。
感受到温暖的热源,她很快就做了个美梦。
“烧鸡……”
邱若若声音很小,黑凤梨听不清楚,低头凑近,然后就亲眼见证了她嗷呜一口,咬在了自己的大腿肉上。
“啪。”
后脑勺挨了打的邱若若瘪着嘴的去扯利奥的衣袖,却又一次被他扯了回来。
见他走路一瘸一拐,邱若若刚升起的小抱怨瞬间破灭,跟个小媳妇一样乖乖跟在他身后,时刻注意着,生怕被她咬出血窟窿的利奥不小心摔了。
劳伦斯像只脱缰的哈士奇,欢快跑来,手里还拖着一架木制雪橇,得意洋洋的炫耀道,“这是我做的。”
邱若若眼前一亮,“可以坐上去吗?”
劳伦斯骄傲点头。
于是大家热热闹闹的上了雪橇车,邱若若还特别偏心的把最好的位置留给了利奥,护在他左右,张开双臂为他挤出一个宽敞的空间,搞得雅各他们怨声载道。
黑凤梨安静的坐着,即便没说什么,可他眼角愉悦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真实的心情。
可很快,大家就发现了另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谁拉车?”
邱若若推了推护目镜,率先发言,“一般来说,拉雪橇的都是犬类生物。”
雅各接着道,“可我们没有狗,只有人。”
利奥(黑凤梨)挑眉:“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最像狗的人。”
他看向邱若若,邱若若看向雅各,雅各看向阿道夫,阿道夫看向巴伦,巴伦试图看向艾达,却因为这女人突然出现在手里的手术刀而瞬间扭头,转而看向了辛蒂。辛蒂环视一周,发现实在没人了,于是锁定了唯一被剩下的劳伦斯。
劳伦斯抗议:“这雪橇是我做的!”
雅各:“所以你一定更了解它的性能,绝对能胜任狗,不对,是车夫这个职务。”
劳伦斯:……
雪橇晃晃悠悠的动了起来,劳伦斯把巴伦拖下了水,两个机械人一前一后,单手托着雪橇,轻松的不行。
兴致来了,他们还会加快速度,在冰河上驰聘,硬是把雪橇玩成了过山车,吓得车上的几人惊叫连连,只后悔没有添个安全带。
利奥和邱若若也换了身份,从被保护者变成了保护者。
看着死死握住自己肩膀,生怕她被甩出去的利奥,邱若若笑嘻嘻的凑过去,“你不生气了吧?”
利奥看都没看她,但当劳伦斯再次突然加速时,他却更用力的抱住了她,关心都写在了行动里。
邱若若逗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