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城市的天说变就变,清晨还是阳光明媚,正午时却是阴沉无比。
破旧的老城区,坐落于城市边缘的城墙下。
低矮的平房灰墙遍布裂纹,门关时产生震感,从墙体上窸窸窣窣落下白色石灰粉。
窗户被糊上一层报纸,白帜灯泡发出橙黄色的灯光,给阴暗的房间带来些许亮光。
屋内摆设不多,只有一张木桌、四张木椅、一张木板床,以及木板床上一台老旧到二手贩子都不愿意用铁盆换的电视机。
电视机上的画面时不时便会变成雪花屏,坐在旁边的黑衣人不得不经常拍打电视机顶,使其恢复正常。
苍月集团的发布会正在以电视直播的方式召开。
台下坐着七号城市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皆是西装革履、礼服庄重。
台上,发言人已近中年,满头的黑发却浓密油亮,他面带悲怆,语气沉重:
“云雾低沉,草木含悲!
苍天流泪,大地悲鸣!
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这里悼念许正冬总经理的意外离世……”
平房的桌上摆放着一个黑色包裹,篮球大小。
有三人围坐在桌旁,一人黑袍遮住身形,另外两人皆为黑色夜行衣。
“确认是他吧?”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人面罩下传出。
“嘿,当然!”左边一人面上戴着红色的面具,他嘿嘿一笑,拉过包裹拉开一条缝:“幸不辱命!”
光溜溜的脑袋上只有两边残留稀疏的头发,俨然是个地中海。
黑袍和另一个黑衣人同时看了一眼。
黑袍微微点头:“嗯,干得不错,佣金待会就会打到你们各自账上。”
另一个黑衣人白色面具下的眉头皱起,语气颇为不耐:“把拉链拉起来吧,这死猪肥头大耳的,看到就烦。”听声音竟是一名女子。
“啧啧,你懂什么!”红面具不满白面具的态度,直接把袋中的头颅拿了出来,举在白面具的面具前:
“看看他脸上的表情,恐惧、慌乱又无助!哈哈哈哈,多棒啊,我真是越看越喜欢!”他的声音兴奋到有些颤抖。
头颅的脸和秃顶一样,油光发亮,都能反射白炽灯的光,脸上表情惊恐,死状凄惨。
脖颈处的切割线整齐光滑,被一层冰霜冻结,此时正在一点点溶解。
奇异的是,红面具的手托在脖颈下,却似乎被什么所隔断,类似空气墙。
血液顺着他手指的表面往下滑落,却没有粘上一滴。
“呵呵!”
白面具冷笑一声:“这么喜欢,你和他结婚算了,最好宴请全七城的人,死变态!”
“多谢夸奖!不过,我可没有这种癖好。”红面具被白面具骂变态倒也不生气,反而欣然接受。
随即他语气有些遗憾:“可惜了,那个女的长相和身材真的不错,真是便宜了这头肥猪。”
他抓着头颅为数不多的头发,无聊的甩动着。
白面具语气尖酸,嘲讽道:“你完全可以捡个漏,和她完事了再回来,反正也就是几秒钟的事。”
“那就大可不必喽。”红面具随意松开手,头颅在他口中发出的“biu~”的一声中,精准落回包裹中。
他十指交叉,手肘压在木桌上,身体前倾,木椅发出咯吱咯吱声。
红面具戏谑的看向白面具,面具下的双眼上下打量白面具,嘴角勾起:“我从来不坐公交车,不过我对你倒是挺感兴趣的,要不我们试试?
你不是质疑我只有几秒钟吗?我保证我这“几秒钟”能让你舒服的。”
“你找死!”白面具语气森冷,房间里的温度低了下来,她四周有细小的冰粒浮现。
“切!”红面具冷哼,门窗紧锁的房屋中有风吹动,他周遭的空气都扭曲了起来:“我会怕你?
不论床上还是床下,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房屋内一时间剑拔弩张。
“行了,都闭嘴,”黑袍声音依旧沙哑冰冷:“把各自的能力收回去,二号少说两句,三号你也别搭理他。”
两人冷哼一声,下一秒风与冰雪消散,房间内重归平静。
电视机旁的蓝面具打了个呵欠,声音懒洋洋的:“这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都给我冻感冒了,
这么喜欢吵架,你们两个干脆拉小团体,我看就叫‘空调组合’,刚好契合你们的能力。”
“小鬼,不要以为你能力特殊老子就不敢动你,说话给老子注意点,老子……”红面具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屑。
“杀过的人比我吃的饭都多是吧?”蓝面具拍了拍花屏的电视,看也不看他一眼:“行行行,知道你厉害了,需要给你颁个奖吗?”
红面具冷冷看了他一眼,抱胸靠在椅背上,看着电视机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