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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函已经全部送出,她这里并无异常。”
“那么,还需要调派我那边的人手增援还在抓捕苏格兰的莱伊吗?”
距离一里宅不远处的巷道入口,银色长发的男人瞥了眼渐渐亮起的天空,语气不明。
“嗯,我明白了。我会在任务出现严重差错的时候及时介入。”
手机挂断,他却紧紧皱起了眉。男人的名字是秋濑仁彦,也是一个以酒命名的可怕组织的干部成员之一。本来按照他的个性,是从来不会产生这么多情绪波动的时刻,只是——自从琴酒那里接到监视一里波知的任务后……自己的内心与行动似乎产生了偏移与对抗。
一里波知……秋濑在心底默念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一种痛苦又怀念的感觉再次从心底升起,但此时的他却有些憎恨这种情感。她和自己……是不同的,无论是摩天轮上和疑似是警察的男人交往过密,还是存在着偏袒和救下苏格兰的可能性。这种对组织极为不利的未来干部必须要抹杀——秋濑对组织的忠诚抵抗着他内心若隐若现的陌生情感。
口袋里的玻璃弹珠不知何时被掏出,男人用冰冷的灰眸定定地注视了它一会,手掌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终于——他闭着眼弯下腰轻轻地将它放在了路边的灌木丛中。
“我讨厌蔷薇色。”非常小声地,不知何时睁开眼的男人语气低沉而平淡。
“还有,这是最后一次。接下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组织的行动……即使是你。”
缓缓立起身,他再去看已经亮起一角的天空,仅仅是愣怔了几秒,熟悉的属于卡慕的冷淡与杀意重新回到了他幽深的灰色瞳孔内。
与此同时,有一位秋濑并不陌生的组织成员走到了他面前,态度复杂地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他。
“情报组的几位干部除了贝尔摩德,我们都会留守在日本分部。这是朗姆提供给你们的关于美国那边几个FBI的最新资料。”
秋濑皱着眉从他的手里接过这一沓厚厚的资料,冷淡的目光看似不在意地瞥过金发男人适才走来的方向,语气有了几分怀疑。
“……波本,你刚才是经过了一里波知家吗?”
“呵……有什么问题吗?通往和你会面地点的路只有这一条,我路过她的居所对你的任务有什么影响吗?”金色短发的男人抱胸而立,表情莫名的阴沉。
“反而是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关注?你在打着什么主意……卡慕……”
波本不愧为情报组的多年王牌,仅仅是一句话的功夫,他便再次站在了主导方的位置。不过……这句奇怪的质问竟让表情一向冷淡的秋濑……不,应该说是卡慕才对——此时此刻的他罕见地露出了浅淡的笑意,望着波本恶意与阴鸷的脸,卡慕的笑容不减。
“你很着急吗?我的确对她充满着种种好奇与怀疑……如果不是那位先生与琴酒的命令,或许我在某一时刻会忍不住直接接近她——从而对她出手!”
他的表情在这瞬间莫名的生动起来,杀意与复杂的情感怪异地交织在了一起,金色短发的男人也在一瞬间拉满了厌恶与警惕。
云层散去,有几抹微小的太阳余光缓缓从天幕边缘升起,二人挺立的身姿在阴影与光明的交界处晦暗不明,不知是谁的轻笑突然响起,继而是冷冽的一声金属刺响。
金色短发的男人已为自己心爱的配木仓重新换好了足够的子弹,卡慕冷淡地看了一眼或许是连续完成几个任务的波本,态度有些细微的变化。
“波本……如果你不是和贝尔摩德一样自作主张的神秘主义者,或许行动组更适合你的这份拼命。”
握着木仓的男人脸色有片刻的恶心,误以为他是对自己和琴酒很是反感的卡慕没怎么在意他的这份抵触。只是——在他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卡慕突然叫停了他。
“等等……有一件事需要你通知朗姆,我怀疑组织内或许有FBI的影子……最近他们出现在我和琴酒周围的频率似乎太高了。”
“……”波本嗤笑一声,语气讽刺,“怎么,你联系不上朗姆吗?”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琴酒对最近朗姆的一次插手不太满意。行动组最近在避免谈及他的事。”
“是关于……一里波知协助莱伊抓捕叛徒的这次行动吗?”意味不明地,收敛了笑意的波本也有着隐隐的几分不满。
“谁知道呢?”态度冷淡的卡慕稍微停顿了片刻,内心再次升起了复杂与警惕的情感,他努力扼住了几近是本能的不忍与退让,加重了语气,“相比较你们的兴趣,我大概是非常讨厌她吧。”
所以,我才会在每次遇见她时,一次又一次地违背组织的规定——并且做下了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可笑的事。
十一月八日 星期三
凌晨一点十五分左右,一里已经挂断了打给安室透的电话。此时的她低着头死死扯着面前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