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什么!一里猛地捂住了嘴,反胃与作呕感在肠胃中缠绕与打架。
……那鳄鱼的……眼睛……还存在吗?
“呵,都让你别回头了。”那孩子发出了嘲讽的嗤笑声,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更加谨慎起来,一里深呼吸了两下,沿着他的视线看去——竟又有几条鳄鱼快速地爬上了岸,它们也不去管同伴的惨状,只是以更恶毒也疯狂地视线去看着面前的两只猎物……没错,现在已经是两只。
“射击吧。”他退后了几步,又回到了她身边,见她似乎有些发愣的状态,心情不愉地再次重复,“接下来,射击还需要教你吗?”
——可真不像个普通的孩子。一里又被熟悉的话惊醒,沉默地看了眼他还未长成的稚嫩与姣好面容,一瞬间觉得心中的联想很可笑。
“不……”
无比熟悉的动作……一里举起了木仓,对准了那几条鳄鱼的方向……
——不过——这次——毫无犹豫地……
砰!
砰!!
——完美的击中!
两条鳄鱼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迸溅的血液令一里下意识地去看身旁男孩的左臂——结果却是他的一记冷冷眼光。
“别分心,还有一只。”
只是……或许不止一只……一直小心地隐藏在视区盲角的一只露出了凶狠的目光,突然朝男孩扑去!
“危险!”
砰!
砰!
出于意料的状况与无比凶险的当时令一里忘记了莱伊训练时的警告,她下意识地用起手腕发力……冒烟的木仓口……子|弹却自然地打歪了方向……
红色的血掉落地面……接着是反应不及时的刺耳的凄厉哀鸣……不是他的。
只是……一里怔怔地盯着他捂着左手臂的沉默面容。他的手中握着与她相同的一把木仓……雷|明|顿……
她的子弹歪了……射中了他的左臂……导致那条进攻的鳄鱼未能直接被他的子弹射中要害部位……尽管它已经血流成河。
“……你……的……木仓……吗?”
一里颤抖着声音问,一字一句,她抬起头第一次以一种无比探寻的目光盯着他。
“是的。”他没有看她,接着扣动扳机,又是一阵刺耳的击打金属的重声,紧接着……那丑陋之物的哀鸣也停止了。
“还有,这个和你的一模一样。”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利刃,似乎它被系在了内侧的绑带上,所以一里一直没有发觉。
“所以……”他移动了木仓的方向,将还冒着白烟的武器对准了一里,“我很想问你……为什么你会有……我的胜利品?”
“胜……利品?”
“去年第一次动手时,从那人的身上得来的。我特地刻了一种酒名在上面……我最近知道的一种酒。”
利刃上……有酒的……名字吗?所以……发现了异常的他才会——
“咳……”他突然身子一顿,艰难地喘气了一声,右手没能完全捂住渗出的鲜血。左臂的伤口似乎也在扩大……好在不是影响开木仓的位置。
是了,他是左撇子。一里拉动了下木仓栓,也对准了他。
“因为……是你……送给我的啊——”
什、什么!没有子弹了……已经……对着那个男人射出了三木仓,接着又是鳄鱼的三木仓……六发子|弹已经全部用完。
只是……我要摧毁你,摧毁眼前的一切……心中的那个声音再次说话。
扳机扣动的声音,对方摇摇晃晃地也举起了木仓。
砰!
脑袋一歪,从左耳边狠狠落空的子弹。一里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他衰弱的最后一击。他似乎已然无力再举起木仓,单腿跪倒在了地上……也是一里的面前。
“……你……是……谁?”他艰难地问。
“你说的话……”他再次痛苦地咳嗽,嘴角吐出新的鲜血,恐怕旧伤新伤一起发作,但他还是不甘地努力抬头去仰望她,“你……不……值得……信任吧。”
“你究竟是谁!”
“值得……信任吗?想知道我是谁?”
一里说着奇怪的话,突然朝他走近,男孩下意识地想再次举起木仓,却被各种袭来的疼痛再次阻挠动作,他挣扎着想要移开原来的位置……却被已经走至身前的一里用颤抖的手指死死按住双手。
“一里……我是一里波知。未来……你……输在了这个人的手里。”
没有声音的嘴唇蠕动,她的表情无比复杂。手指也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那双亮粉色的瞳孔认真地盯着他,偏执也郑重地重复着一句话。
“……无论你是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会把你拉入沼泽……我要亲手……亲手杀了……”
那男孩露出了屈辱也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