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中现在回忆起那么久以前的事, 也有些模糊了,只是他心里带上了丝丝怀疑,使他对当初母亲的做法有些怨念。
儿子出轨,作为母亲从不劝诫阻止,反倒一直采取放任的态度?怎么看都有些奇怪吧?
容景中忽然想起来, 和夏冉刚冷战的时候, 父亲还在世,对于他后来的各种荒唐行为,父亲严厉地指责了他, 甚至动手打过他。那个时候母亲为了阻止父亲打他, 倒是也说过几句指责他的话,只是后来, 却开始帮着他瞒父亲了。
现在的容景中想起来,只觉得当初的自己荒唐无比, 明明妻子与他越来越疏远,明明父亲都打过他了,他当时究竟为什么一错再错?就为了赌一口气?就因为服不了软?
他以前似乎还仗着有母亲帮他, 很是洋洋得意, 觉得自己和夏冉的冷战里, 自己终究是占上风的?
后悔, 后悔啊!
生命所剩无几的时候,容景中越来越怀念自己与妻子恋爱时的甜蜜, 那是他的初恋, 是他的白月光, 是他的一生挚爱。他被愧疚侵袭,后悔当初幼稚的背叛和冷战,也开始抱怨母亲的不作为。
白越只是做一个倾听者,他没有发表任何感言,容景中似乎也不在乎,说累了,才拍拍白越,夸他是个好孩子,让他去吃饭吧。
白越照顾容景中躺下休息后,轻轻地离开了他的卧房。
关上门,白越才吐出了一口气,觉得心里有些沉重。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容景中嘀嘀咕咕的过程中,其实他有好几次都想反驳。
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是容景中自己,不管当初是幼稚也好,心气太高也罢,改变不了他是个背叛者的事实。既然如此,想忏悔就忏悔,又何必推脱责任,抱怨别人不作为呢?
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白越听完了容景中的话后,其实对容奶奶也有些无法直视了。
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了容延和容璋,容扬肯定是被送去休息了。
容延和容璋在交谈着什么,看上去挺和谐的,看到白越下俩,才纷纷停下了谈话,看向了白越。
白越这个时候超想找容延要一个抱抱,或者说也是给容延一个抱抱,觉得这个家真是糟心呐,容延太可怜了。可惜容璋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白越只能忍着了,坐到容延那里,偷偷摸摸地戳一戳他的手,像个小小的撒娇。
容延倒是没有太过避讳,伸手揉了揉白越的脑袋,安抚着。
容璋没有错过他们之间的小互动,若有所思。
这时,容黛跑了过来,叫他们吃饭,容璋才先起身跟了过去。
容延也拉着白越站起来,揉了揉他的手,轻声问:“他说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不高兴也不至于,这毕竟是容家的事,与白越本身无关,谈不上为此喜怒哀乐,于是白越摇了摇头。
“只是忽然谈起了你奶奶,我感觉哪里怪怪的,待会儿跟你说吧。”白越晃晃容延的手,一边往餐厅走,一边叹息地放下。
容延当然没有异议。
今天的餐厅里,人格外的少,除了他们,就只有容黛和容璋。佣人说二少爷直接从公司去医院看老夫人了,不回来吃饭。
容绅本身就是容奶奶一手带出来的,关系自然是比其他孙辈更亲一些,也没什么奇怪的。
容黛乖巧,容璋护短,桌上没有讨厌的人,一顿饭吃得十分和谐。
吃完饭,作为孙辈,当然是要去医院探望一下奶奶。容景中睡着,没有人打扰他。
容延载白越,容璋载容黛,四个人开了两辆车,一起去往医院。
车上,白越把容景中的怀疑说给了容延听,容延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毕竟又是牵涉到容延妈妈的事了,白越知道他对这个事会有些敏感,也没催他,就默默陪着。
许久,容延才嗤笑了一声,“他这是以为怪到别人身上,就能减轻他的罪孽?下次就该说都是外面女人的错,勾引了无辜的他?”
就知道他会炸,白越无奈,揪揪他的衣角以示安抚,小声问:“那你觉得你奶奶会是容景中想的那样,是故意的吗?”
“她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是这么多私生子能进容家的门,都是她默许的,不无辜。”容延冷淡地回答。
说完,又道:“现在我们的重点是找出当年害容麟的人,先不想那么多。”
“嗯嗯。”白越也明白,先专注容麟的事,不然牵扯太多,容延容易怒炸。
然而,沉默了一会儿,白越又小心翼翼地道:“不过还是注意点她吧?如果是容景中想的那样,这么千方百计不惜毁掉儿子的婚姻,太针对了吧?那容麟的事……”
白越本来是想不到那么深远的,还是容景中的话提醒了他。如果容奶奶那么针对容延妈妈,会不会不迁怒她的孩子呢?
看容奶奶对容延的态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