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风见母亲哭的伤心，帮母亲拭泪，柔声劝慰，“这并不是母亲的错处，母亲心地仁慈，又怎会想到李氏会危及先皇后。”
林夫人忽的抬头，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想抚摸挽风的脸，“也就是为此，我误了你的终生啊，是我的错。”
挽风没想到提及这件旧事，母亲竟然如此大的反应。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她已经有些悔恨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件事。
林夫人泣不成声，哽咽的说不出话，几近晕厥，当年侯府战败，华阳被迫和亲，是她答应先皇后要护住侯府，才给二人定了亲。
自贵妃回宫后，先皇后一直缠绵病榻，林夫人一直在宫中陪着她，侍奉汤药。
“姐姐该喝药了。”
舀起一勺汤药送至唇边，皇后闻着苦涩的味道就一手推开了。
“这些药喝了也无用，平白的让人苦的难受，倒了吧。”
“不喝药，病又怎么会好？”
看着皇后极力拒绝，只能无奈的放下药碗。
“妹妹，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姐姐请说。”
“我想要你帮我保住定国侯府，保住他家长子张意渟。”这是华阳出嫁前，求她的最后一件事，她虽然知道不妥，但是还是开口请她相助。
“姐姐何出此言？”
皇后面露难色，“华阳一直喜欢侯府家那孩子，我不忍埋没人才，所以一再阻拦，才酿成了今日之祸”
“但是侯府现在正蒙大难，如意再有一年就及笄了，眼下太师府正盛……”
林夫人截断了她的话，“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愿让如意所托非人，我会想其他的办法，保住侯府。”
皇后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张了张了口，也没再说出口。
华阳出嫁那日，皇后硬撑着给华阳送嫁，仪式尚未完全结束就气力不支，倒了下去。
病榻前，皇后死死的抓着林夫人的手，“元霜，千万……千万不要让如意和皇室有任何的牵扯。”
“我知道……我知道……”林夫人早已泣不成声。
“还有……还有，那个孩子，你一定一定要帮我保住。”
皇帝匆匆赶过来，林夫人带着下人识趣的退出去。
“你来了。”皇后向他伸出手。
他握住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已经变得枯瘦苍白，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单独相处过了
看着她了无生气的病容，心下一软，愧疚感袭来，“皇后有什么心愿，朕都会尽力帮你实现。”
呵，皇后笑了一声。
“宇文颂德，这辈子我栽在你的手上，是我错了。
下辈子，千万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宇文颂德松开手，“那皇后好好养病，朕改日再来看你。”
“华阳也是你的亲生女儿，至少…你让她葬在我身边。”
他脚步停滞了一瞬，终是什么都没说，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先皇后死后，林夫人悲痛欲绝。中间夹杂了这么多复杂的事情，这才是母亲对她的亲事放不下的缘由吧。
挽风不忍母亲如此伤心，开解说道：“母亲别哭了，女儿过得很好，真的。
将军是真心待我好，侯府上下都很照顾我，往后我也不会再行危险之事，令母亲伤心了。”
她紧紧抱着母亲，“皇后姨娘的病逝也不是母亲的错，说到底是陛下薄情寡义，才害得姨娘和华阳到如此的境地。”
听了这话，林夫人立刻有了精神，紧张的说道：“如意，这种话以后绝对不能再说了，陛下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你我能议论的。”
林夫人太了解这个皇帝的暴虐无常，她绝不会让女儿卷入这些往事之中。
“如意，你听我说，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小心提防，这些事情你也不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夫君。”
见挽风点头，她才放下心。
挽风记得，华阳出嫁的那天，先皇后也因病过世，也就是那天，所有的一切全乱了。
华阳出嫁那日，挽风哭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华阳的寝殿内，身旁只有一个嬷嬷在旁边守着。
“嬷嬷，我娘呢？”
“小姐，林夫人正在陪着皇后娘娘，夫人还特地嘱咐我，等您醒了，让您马上过去一趟。”
等她赶到皇后殿时，只见太监丫鬟跪了一地，母亲守在皇后的病榻旁。
她小心的跪在床边，轻声呼唤，“姨娘……”
皇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如意乖，以后有机会帮姨娘照顾好华阳，好不好？”
挽风重重的点头。
“姨娘恐怕不能出席你的及笄礼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听你娘的话，知道吗？”
“姨娘，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皇后满眼痛惜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