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书房,就看见意渟铁青着脸坐在那里,好似就等着她来一样。
“将军,我……”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没等挽风说完,就被意渟打断,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我说我会带着你一起回去,你为什么非要我一个人把议和书送回来!”
挽风坐在他面前,柔声解释,“议和书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将军一个人才更可能把它带到安全的地方,我不想有意外发生。”
意渟看着她就那么的平静,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的大道理,内心却升腾出怒意。
“我在边关这么多年,你告诉我,我的军职是什么!你告诉我,将军行军打仗做的是什么!”
“我难道不知地形?我难道不会排兵布阵?要你只身犯险,自作聪明!”
他把她拉到穿衣镜前,“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回去,如果没有人救你,如果那帮人真的是亡命之徒,你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
“你告诉我,你若真的殒命,我怎么同太师府交代,怎么同朝廷交代!”他的手如同一把钳子,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掐断。
她吃痛努力挣脱,“将军既然担心无法同太师府和朝廷交代,不如现在就写一封和离书来,你我一别两宽,死生不再相干!”
他松开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和他一直都有联系是吗,所以你宁可相信他,也不愿意信我?”
“谁?”
“你当我看不出来,红袖身上金针疗法是谁的手笔吗?还有她身上的包扎绳结,金疮药的味道,除了唐一白还会有谁!”
挽风别开脸,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我只是放了信号弹求救,我甚至还没有弄清楚,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信号弹。”
她叹了一口气,“我不是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这张议和书于你我而言有多重要的分量,你当真不在乎?”
“为了这张议和书,牺牲了多少人,将军比我更清楚。还有华阳,她一再的忍辱负重,为的是什么?
五年前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吗!如果我不能让它送到陛下的面前,那这么多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是华阳的处境刺激到了她,挽风说什么都要保护好这份文书。
“难道你觉得,你在我心中,你还比不上一张议和文书吗!”意渟脱口而出的话,让挽风愣在当场。
挽风别开眼,不再看他,“我的目的只是优先把议和书保护好,况且我知道,我的暗桩离那里也不算太远,一两个时辰就能赶过来。”
攥紧的拳头蓦地松开,意渟默然无言。
“现在大家都已经安全的回来了,议和书已经已经送往京城,这就足够了。”
听着她还是那副不徐不淡的话,意渟有些气结,“你知不知道抓你的那些人是什么身份?”
“我不能十分的确定,贵霜和鬼方都有嫌疑,搅乱议和的最佳获益方肯定是鬼方,毕竟两国联合最被动的一方会变成鬼方,三足鼎立的局面就失衡了。”
“可是……”,她话锋一转,“鬼方不会傻到自报家门,这群黑衣人并未对我们下死手,说明他们并不想真的杀了我们,只是想给我们一个教训而已。
嫁祸给鬼方是最明智的选择,这些日子谁对我们最为不满,应该显而易见了。”
意渟点点头,“下一次,别再以身犯险了,不是每一次你都能这般侥幸逃脱。”
感受到了他眼中别样的情绪,挽风有一刹那的恍惚,这是关心吗?还有有醋意呢。
她只是笑了笑,“我知道了,将军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回想刚刚书房的场景,挽风对着镜子出神,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散在后面,发梢的水滴,一颗一颗落下,绽开水花。
紫菀拿着干巾轻轻擦拭她的头发,“姑娘,红袖没事了。”
“紫菀,如果我是一个男子,会不会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紫菀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姑娘怎么会这么问,不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有各自的命运,有些事情是注定要经历的。
以前觉得天塌了一样的事情,回过头再看也无所谓了,现在我们过的也不错。所以姑娘,未来不论还要经历多少,我们都会熬过去的。”
挽风有些怅然,“有的时候会想,这几年我都做了什么,又为的什么,如果换一种性别,是不是就会是另外一种人生?
不会有唐一白搅乱我的思绪,华阳远嫁,先皇后辞世统统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嫁来这里……”
紫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才好,只是蹲下身,紧紧握住她的手。
“紫菀,你知道华阳现在是什么模样吗?她那样肆意张扬的一个人,困在那贵霜,服侍一代又一代的国主。
如今好不容易议和,陛下甚至连让华阳回来的心思都没有,他根本就不在乎华阳,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