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给了钱,想抱个大腿,萧景也是想杀了她灭口,自己跑得快躲过了而已。
萧景敛了杀气,仔细看着面前这不过虚长自己一两岁的女子,不知为何,他竟然想要相信她。
“我若执意北上呢?”
萧景日前与部下商讨出来的对策便是剑走偏锋,直接投军蒋程,趁机招揽人才攻破军心,待到时机成熟便可揭竿而起。
“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你南下也有一番作为,能与蒋程抗衡,那局面不比你北上与虎谋皮来得漂亮吗?”
“如今淮京城内在招兵,南下的军队不日便要启程。你混入军中找到一个叫做李鬼的,他是个能干的,必是你的左膀右臂。”
“人心,是最难参透的东西。你那些前朝旧部未必各个衷心,你的局从来不是靠旧人破的。”
宋蘅说完转身就欲走,身后的人却拉住了她的衣裳,她回过头。
一只雕刻精美的骨哨递了过来,萧景低着头,声音微哑。
“萧景牢记先生所言,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宋蘅知道萧景是个重情重义的,微微挑眉笑了,她收下了骨哨,“萧景,我期待有一日能听见你凯旋的消息。”
僻静的巷子深处,青苔石板,女子衣衫裙摆在风中飘扬,日光透过纱裙笼罩了层金光。如梦如幻的仙子撕开天光,照亮了他的前路。
萧景站在原地,有些出神。
宋蘅找到了连翘,站在了人神鼎沸的人群中,仿佛一切都未发生。她抬头看天,晴空万里,却在南面天光下聚齐了一团水汽。
“要变天了。”
“什么?”连翘捂住耳朵,大声反问。
宣政大殿飞檐展翅前伸,屋脊两端盘踞着九只琉璃瓦制成的鸱吻,彰显着皇权至尊之位。皇帝李朝年方二十,身材高大,虽脸上尚存稚气,可眉宇间的尊贵之气溢于言表。举手投足间,尽显君王之相。
殿下群臣站立屈躬,俨然气氛低迷。
“如今前朝武将重臣抄家斩首遍地成尸,关的关,死的死。你们倒是说说眼下羁押在大牢中的太傅,太师,如何处置?”
“依臣所见,一律斩杀于午门外即可。既已决定肃清前朝势力,须得斩草除根。”总兵大人往前垮了一步,身子微躬,双手执笏板。
身后大臣纷纷附和。
宋明站在人群中,表情凝重,一言未发。
“陆相,你可有看法?”李朝立于高堂之上,扫视群臣后,直指陆安敬。
陆安敬往右一跨,“臣觉得总兵大人所言在理,如今边关战事起,若是被前朝旧人袭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说话时头虽低着,可身子站得笔直,眼中满是胜券在握的胜意。
如今所有前朝臣子皆已诛杀,重臣家眷皆已下狱,再无翻身可能,他陆安敬前路上的阻力少了一大半。
李朝面上沉得厉害,“众爱卿可还有异?”
沈淮序站在陆安敬身后,微微抬头,看向了身后的程则之。抬头之际,与宋明对上了眼,颔首表意。
程则之在群臣中高声回话,“臣有议。”
几步走至正中,程则之躬身,“臣以为如今圣上亲政,若是斩杀太傅太师,未免太过暴虐。不如就将这些曾有功于朝廷的文臣发配流放至北塞,日日监之。”
这话就差把你不能□□说出口了。
朝堂上一片哗然。
陆安敬恼了,不知何时出来的程则之,将他的计划完全打乱。
“程大人所言是指圣上□□?”
“臣不敢。臣不过是认为太师太傅乃是文官,与之前诛杀的叛军武官有所不同。他们久居淮京,素来爱国忠君。若是因为此等理由,便将其和其家人诛杀,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程则之言语平和,回话间言之凿凿,无一丝的畏惧。
“臣有话要秉。”
侧站一边的谏议大夫徐若怀从群臣中走出,“程大人言之有理。如今前朝势力皆以溃散,太师太傅从圣上幼时便伴君左右,若是轻判也可得一明君之叹。”
“圣上不可听信谗言,若是流放途中,前朝势力卷土重来,二位大人难不成要以死谢罪?”
明晃晃的威胁,昭然若揭。
李朝抿着唇,双眸中似有火迸射而出。他攥紧拳头,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如今他亲政尚无实权,竟连自己的老师也保不住。
“陆相此言差矣。若是前朝势力有卷土重来的可能,那即便是杀了太傅太师,也已然阻挡不了。陆相若是有这前瞻,不如早做防范。”徐若怀冷声反驳道。
“你!”
“好了,就按程则之说的办。即日起,太傅太师流放塞北,此事由少师沈卿督办。”
“退朝。”
随着尖锐的声音响彻云霄,大臣门结伴走出大殿。
陆安敬谋划的事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