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冬天一向来得很早。
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早晨醒来时发现手脚冰凉,也许只是一个惯常的夜里突然被冷风吹了个激灵,总之当你猛然察觉到的时候,漫长的冬季已经揭开了序幕。
过去了比起之前说过的一个月还要长的时间,镇子上没有一点恶神仆从的动静,接着绒山开始在镇子的外围查找他们痕迹。
直到小镇落下第一场雪的傍晚,不破染月终于收到了“发现踪迹”的消息。
“店长,我今天有事,早点走了!”她解下围裙向佑下真理奈打招呼,飞速离开店,还在门口撞上了刚刚接女儿放学的木间一家。
“这么着急要去哪里?”木间里绪问。
“拯救世界啦!!”不破染月骑上小电驴,风驰电掣,留下在漫天飞雪中的响亮回答。
“好酷!我也想去!”小姑娘一脸向往。
“……这个不要学。”木间爸爸拉住了女儿。
一路骑行冻得双手冰凉,不破染月以最快速度赶到了体育馆。
这是连接整个镇子的,所有「辩言」阵法的中心,而四谷莲也已经等在了这里。两个人没有过多的交流,每种情况要怎样应对在过去的时间里早已商量过无数次了,现在大家只需要按照计划各司其职。
四谷莲扔过来一个东西,不破染月伸手稳稳接住,定睛一看,正是他平时用来储存生气的那个灵印信物。
“除了留给店长的那些,剩下的生气都在这里了。”
“足够了。”她挑起绳子,把灵印信物当成项链那样挂到脖子上,抬起头向对方露出了坚定的笑容,“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四谷莲说着,与她擦身而过,离开体育馆走向小镇的其他角落。
守在阵法中心的人将是不破染月。
当年在居逸山上袭击不破染月的恶神仆从,能在竹鹤家眼皮子底下动手,实力算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了,绒山的便宜师姐比起那位恐怕是不如,手下的小队也至多不过三五人。
最多面对六个人,提前知晓提前布置,加上自己是「天克」般的存在。
胜算很大。
她静静地站在阵眼,像明善弘道无数次教过她的那样,把气息沉下来,不再以眼睛去看世界,而是用无形的灵识观察一切,灵力织成细密的网,捕捉阵个镇子的动静。
很快,几道寒意从不同方向悄然而来,一道靠近了海岸边的暮野山崖,一道盘旋在红桃的艺术馆,还有一道凝视着「在野」。
绒山从郊外搭乘公车回到了镇子,好像什么也没有察觉地下了公车,路过「在野」时还和店里的人寒暄了几句,打包了杯咖啡才慢慢悠悠地离开。
等他走到一条路灯坏掉的小巷时,主动拐了进去。
“出来。”
幽深的巷口落下两个全身笼罩在白色斗篷里的人影,仿佛暗夜里白色的死神。
其中一人主动开口:“浅井绒山,和我们回去,你还有活的机会。”
“组织什么时候对‘背叛者’这么仁慈了?”绒山嗤笑,他知道这只是对方的烟雾弹,“这次来的怎么不是——哎哟。”
属于不破染月的灵力从体育馆的方向冲天而起,切断了他们的交流。
“这里藏了个「时间执手」!”斗篷人语气一喜,立刻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一直都知道!?”
“当然啦。”绒山的身法突然间快得难以捕捉,在两人眼里就像是他从原地消失、然后闪身到了自己身前一样,只来得及惊呼,然后就看到「双泷」刃光一闪,两人脖子上已经绽出了两朵鲜红血花。
绒山手一松,手心里露出一枚刻着繁复纹路的木牌。
这是一个能让使用者在三秒内,拥有和术式主人一样的放慢自身时间能力的灵印,且只能一次性使用。不破染月耗时快两个月,也只结出三枚这样的灵印,其中两枚交给了绒山。
看着躺在血泊里的两个白色人影,绒山啧了一声:“真是恐怖的能力。”
如果真的和这两个人打起来,他恐怕要丢半条命才能杀死对方,而有不破染月的灵印之后,竟然能一个照面、不伤分毫地就干掉他们。
“接下来去找她。”
计划就是这样,腐烂之众会兵分几路,绒山先面对一组人,将他们引到无法和其他组有所接应的地方,然后不破染月放出灵力吸引注意,绒山趁机偷袭。如果情况好的话能全部得手,而没有得手也绝不恋战,偷袭完毕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体育馆汇合。四谷莲在安全的地方维持着遍布镇子的阵法脱不开身,就由他们两个人,直接解决掉所有腐烂之众。
计划成功,已经削弱了两个战力。
绒山攀上顶楼,在楼宇之间纵身跳跃,极速之下飘扬雪花也化作利刃割过脸颊,大口呼吸时空气冷得能将肺腑冻穿,而他的胸腔里却烧着一团火焰。
那是被不破染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