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染月扭着身子,从后窗盯着兄妹两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恰好对上四谷莲看着自己、有些担忧的目光,不等他开口,她郑重地说:“小心绒山。”
“什么?”
“等下跟你解释,我先给一柳姐发个消息嘱咐件事,让大家都警惕点。”她拿起手机,做过美甲的手指打起字来有着指甲触碰屏幕发出的清脆噼啪声。
「很重要,帮我转告大家,如果红桃老师或绒山先生向你们问起我以前的事,别说真话,糊弄过去,推回给我自己就行。」
「明白!」一柳鸢发来一个敬礼遵命的表情,迅速又跟上了新的消息,「但是等他们走了你要给我们交代清楚哦。」
「我会的啦。」
“行了大家那边倒是好办,就是你……”不破染月搓了搓手看向身旁一脸迷茫的男人。
“怎么了?我跟红桃老师交情也不是很深。”
“先把车开慢点不然来不及说完。”车速明显放缓了下来,“绒山是个很危险的人——现在或许他不算人类了,红桃老师现在也变成他的帮手,他们两个人我们都要小心,尤其是你我。还记得之前我提过‘辩言’吗?”
“嗯,你这么称呼过我会的那个术式。”
“它的名字就是这个,你要记住,而且不是我告诉你的,是你从亲人那里学习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的家庭也并未和家族断开联系,你出生于一个庞大的、根系复杂纵横交错的家族。”
“你在教我说谎?”
“确实……呃,你不喜欢的话记得第一句和最后一句就好了,这两句是真的。”不破染月想起这人的性格赶紧找补,她看了一眼对方,脸上倒是没有不悦,只是疑惑,“真的是说来话长……我可以信任你吗?”
四谷莲开车时看着路,只有分神听着,余光里染月朝着他,他想那双明亮而美丽的紫色眼睛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紧了紧喉咙,飞快地说:“我绝不泄密。”
他绝口不提要求对方信任,只发自心底地说自己一定能办到的事……四谷莲总是这样。
他有原则,但从不以自己的标准苛责别人,反而能设身处地共情体谅。
细看过去,他侧脸的线条流畅,鼻梁高挺眉眼深邃,好看得有些不像话,虽然没有转过脸,但也能读出面上正是一副认真之色,晚风把那头柔软的银色头发被吹得凌乱,在暮色而泛着柔光,莫名让不破染月想起了不久前一个黄昏时刻它擦过耳廓时的触感。
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车上,红桃和绒山也正你一言我一嘴地讨论着。
“以后你少和「在野」的人接触为好。”
“没必要这么警惕,‘辩言’的命门很明显,非常好防。”绒山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那个小姑娘一看就是出身旁枝。神血家族对本家后代的培养相当严格,小鬼们灵力觉醒之后就开始接触神术,她那个年纪却除了灵力凝实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排除觉醒得晚,肯定不仅是外家的人,长辈还不受重视。对了,她有亲人在身边吗?”
“没听说过。”红桃想了想。
“那说不定家族里亲近的长辈都死光了,等会儿你掩护下,我看看她到底是哪一家的。”
“你还要不要命了,还敢用神术!?”她气笑了,“小染月对自己的身份都不避讳,直接问不就好了——我再提醒你一次,惜命,还有不要对镇子上任何人和游灵动手。”
“我死过两次,第一次死在那辆列车上,只是奇迹般地又活了下来、后来被父亲收养,第二次是被人杀掉的,杀我的人和绒山隶属于同一个组织。”不破染月简要地开始。
即使开着车,闻言四谷莲也震惊得侧目,琥珀色的瞳仁里隐隐颤动着翻涌的情绪。她的语气虽平静,但一言两语里却包含着旁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他感到心口一抽,手下意识地便想要从方向盘上离开去握紧她的手,但很快理智回笼,刚刚抬起几厘的手掌又重新放了回去。
“不如先让他们离开,我们大家好好商量一下……”
“这是机会,就让他们去找店长。”不破染月果断地拒绝,“话说你都不奇怪吗,列车失事在三月,第二天我就在山崖遇见了你,中间没有时间差。”
“对噢。”
“时间差大约是因为我的驭灵术,虽然这点不敢肯定……我和你一样曾经遗落在家族之外不知传承,是父亲发现了我。”解释两句后直切重点,“这世上有五个神血家族受了神明恩赐,传承着五种至强驭灵术,旁人无法僭越,‘辩言’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在看到你用出了那个术式之后我笃定了你的身份。而我直到现在也只知我是第五家的人,家族已经在驭灵界彻底消失了上百年。”
“嗯。”四谷莲点头。
“杀我的人,和绒山一样,是以灵魂向恶神献祭换取力量的一群人,我对他们知之甚少,这次就是想利用绒山了解他们。我生前试探过,他们之中的人可以使用四种至强驭灵术,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