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下。
“劳请师弟代为通传一下,我有要事求见。”
楼梯口的守卫弟子看着君枢,有些犹豫。
“刚刚霜凛峰的清鹭师兄,特意下来关照我不要放闲杂人等上去。但这君枢不仅是灵修峰的大师兄,还是沐宗主的亲传弟子,应该不算闲杂人等吧…”
想到这里,守卫弟子客气地笑着拱手道:“稍等,我这就替师兄前去通报。”
当守卫弟子走上高台后,却疑惑地发现高台之上一片寂静。
不仅药宗的两位正各自端着茶杯,百无聊赖地看着下方擂台上的比试。
就连灵剑宗的沐宗主也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墨宗主那处,眼神里不时闪过几抹痛苦懊悔。
而一旁的清鹭清鸾更是连个大气都没敢出。
这时,芩月原本正伸向桌上点心的那只手,因着守卫弟子的到来而中断。
由于她的位置离门口最近,所以芩月立刻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守卫弟子面前。
听完他的来意后,芩月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墨雪,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她,偏头沉吟几息,还是向守卫弟子点了点头。
虽说霜凛峰与灵修峰平日里关系不睦,但明面上还要维持表面的和平。
不过临走前,芩月特意拉住守卫弟子,指了指墨雪和阮瑟的方向,低声向他嘱咐道:“望你提点一下君枢师兄,上楼时千万小心不要产生过大的……”
芩月的话还未说完,阮瑟突然攥紧了墨雪的手,口中不断地呢喃着什么。
“瑟儿乖,我在…不怕了…不怕了…”墨雪低声安抚着她,继而冷眼看向芩月,不满地皱起眉。
芩月见状,立马吓的话也不敢说了,她急忙向守卫弟子做了个手势,快步回到了座位上。
好在阮瑟在墨雪的安抚下逐渐松开了眉头,但攥紧墨雪的手并未放开。
芩月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好险,有种再多说一句就会被师尊抹杀的错觉。
然后她面含忧虑地跟清鹭清鸾在识海内交流,“师娘这梦魇之症总不见好,莫非早年间曾落下过心病?”
闻言,清鸾清鹭也若有所思地对视了一眼。
这么多年以来,墨雪一直在外奔波,甚少与霜凛峰的弟子们相处,虽为墨雪的亲传弟子,但他们皆是灵剑宗重建后才进门的弟子,在此之前的霜凛峰弟子都死在了魔族大战中。
没人见过当时的阮瑟,只有死去的人才见过那天,以无数荆棘藤蔓缠绕编织的炼狱般的场景。
据说在百年前,魔尊罗晟带着魔族众人企图攻占灵剑宗,除了刀宗与药宗外,各宗竟无一人肯出手支援,最终沐灼身负重伤败在魔尊手下,险些陨落。
没人清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日的天色阴沉地像是破了个大洞。
听一个前去支援的刀宗弟子说,他曾亲眼见到过一以白绫覆目的青年男子提着刀飞身进了临渊殿,不过几息时间便从魔尊手中救出了沐灼,拦路的魔族更是无一幸免。
最后灵剑宗惨胜,在清理战场时,那些弟子们发现所有人的身体都支离破碎,而魔尊罗晟的肢体早已不知所踪,只余下了一颗头颅。
此战过后,各大宗门纷纷以灵剑宗为首,生怕惹了灵剑宗背后的杀神不快而殃及池鱼。
清鸾清鹭相互看了看彼此,摊手耸了耸肩,“师尊的事情,作为弟子还是不要多问为好,师娘性子软,我们只需要保护好师娘,别让旁人欺负了就行!”
然后清鹭笑着弹了弹芩月的额头,“小小年纪就总皱眉头,怕过不了几年我们芩月就要长成葛长老那样,是个满脸皱纹老头咯!”
芩月嘟着嘴,侧头躲开了清鹭的手。
“师兄真讨厌!”她一本正经地昂着下巴,“平日里师娘对我处处体贴关心,身为霜凛峰弟子,自当时时刻刻为师娘分忧呀!”
这副小大人的模样,不仅逗得清鸾忍不住抿嘴偷笑,更是让清鹭起了玩心。
趁着芩月一个没注意,清鹭伸手故意好一顿揉,芩月双垂髻上系着的月色发带,在弹动间扫过了清鹭的手背,好似春日里随风飘荡的两枝柳梢嫩芽。
被逗急了芩月因为要顾忌不能吵醒阮瑟,只得鼓着脸,气鼓鼓地转身抓着清鸾的衣袖摇晃,指着在那边憋笑的清鹭,向她小声抱怨道,“师姐,你看师兄,总是弄乱我的头发!他……”
“他实在有辱灵剑宗的门风!”一道高声的怒斥传来,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的注意。
“!”君枢饱含怒意的声音成功惊醒了被噩梦拉扯向深渊的阮瑟,她猛的睁开双眸,抓着墨雪的手急促地喘息着。
“阿墨…阿墨!”梦境与现实的骤然转换,让阮瑟一时间分不清她如今身处何地,过度惊惧的情况下,她下意识的叫着墨雪的名字,而她的指甲早已死死掐入了墨雪手心的肉里,可墨雪未曾挣脱开她,似是不知痛般,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