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台后,柳蓉蓉衣袖下的双手掌心,已被她自己的指甲挖得血肉模糊。
脸上却因为还要维持“温柔善良大师姐”的形象,努力从牙缝里对着青竹挤出了几句宽慰的话语。
等到柳蓉蓉回到房里,她关上房门,布下了一个静音结界,面目狰狞地用力掀翻了面前的茶桌,一边尖叫,一边发疯似地把房间内所有的茶具都摔到了地上。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凡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站在最高处,夺走了墨宗主全部的目光?!”她的眼睛里透着万分的怨毒,“我到底哪点不如那空长了一副好容貌的凡人!”
“这世界真是不公平!”她恶毒的想着,指尖已经被牙齿咬出了血,“墨宗主之前在吞天兽手中救下我,我们本来就是两情相悦!是这贱人横插一脚抢走了他!”
“不行!我得想办法让墨宗主记起我来!”柳蓉蓉丝毫没发现,自己此时披头散发的模样状似恶鬼,若是青竹在这里,一定认不出这是他那善解人意的大师姐。
咬着手指的柳蓉蓉,利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苦苦地思量着能再次接近墨雪的方法。
这时,脚边踢到的一个锦盒引起了柳蓉蓉的注意。她蹲下身子心疼地掸去了锦盒上的狼藉,打开查看了一眼,见里面的雪灵果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刚想合上盖子,楼下却传来的一阵喧哗声。
柳蓉蓉的身体瞬间一顿,她仔细分辨了几秒声音的主人,似乎是那日晨间的灵剑宗弟子,她立刻握着雪灵果快步来到了窗前,小心翼翼地隔着窗棂偷听楼下的动静。
……
“君师兄,并非我药宗计穷,而是今日杨师弟所中之毒,似乎并不简单。”
君枢安慰地拍了拍这名药宗弟子的肩膀,顺手递去了一杯热茶。
“可我听启秀峰的其他师弟说,杨师弟似乎已经清醒,但不知为何始终无法自如地运转灵力。”
叹星接过茶杯,眉头处的忧虑加深了几分。
“虽然我已替杨师弟拔出了体内余毒。但这受损的经络还需要用温补的灵药去细细调养。”叹星苦着脸呷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听闻灵剑宗的墨副宗主那里存有各种天阶药材,可这霜凛峰一直不怎么与外界来往,求药一事恐怕……”
叹星的话戛然而止,君枢心中已有几分明悟,一向仗义的他爽朗一笑。
“这有甚难?我师尊是灵剑宗宗主,我与霜凛峰都是同宗所出,待我去问问,想来也不难。”
听到这话,叹星立刻眼前一亮,那墨副宗主常年独来独往,连身为药宗宗主的师尊也讨不到什么好,若是能从墨副宗主那里取得见都未曾见过的天阶药材,自己此生也了无遗憾了!
想到这,叹星拉着君枢的手激动地近乎颤抖,“那就麻烦君师兄了!”
……
楼上的柳蓉蓉将二人的谈话听完后直起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雪灵果,果子散发出微弱的盈盈白光,衬得低头想着计谋的她,愈发得像是一只披着女子皮囊的女鬼。
雪灵果虽是灵果,但性温,且比丹药更易吸收,她原本想要借此机会,去走一下君枢的路子,但还没走几步,柳蓉蓉又停下了。
她眯起的眼睛里满是算计,“这启秀峰弟子伤毕竟是千络出的手,到时候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失去了千络这个好用的帮手?不行不行!”
而且这个雪灵果如果被用在了君枢这条线上,也起不到百分之百能接近墨雪的效果。
思及至此,柳蓉蓉的眼前慢慢浮现出了刚才清鹭跟启秀峰弟子在她去准备比试走后还交头接耳了一番的画面。
她摩挲着手中的雪灵果,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二人私下里肯定是交情匪浅,与其拐个弯地去与君枢卖好,还不如我私下将雪灵果赠予清鹭?”
说到这里,柳蓉蓉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突兀的浮现出两团激动的红晕。
“这样,千络既不会因此生怨。我还能趁着清鹭对我心生感激之余,再请他安排一下我与墨宗主的偶遇。”
下定决心的柳蓉蓉飘飘然地一边将耳边的碎发捋到了耳后,一边自我称赞道:“哎,这种两全其美的妙招,怕是只有我才能想出来吧!”
她顾不上去遮掩一下房间内的一地狼藉,随意地将碎瓷踢到一边,挑出了一套她最喜欢的月白襦裙,梳洗打扮了起来。然后就急匆匆地抱着装着雪灵果的锦盒,再次向会场赶去。
这次的柳蓉蓉,没有选择走大道直奔比赛现场,而是另择了一条偏僻小路绕道而行。
一来,此路甚少有人经过。柳蓉蓉觉得即使她私下与清鹭有了联系,也不会被他人所知。
二来,这条路也是通往墨雪所在的看台后方的必经之路。
柳蓉蓉想着:“”说不定还能有一定几率,能偶遇由此路离开的墨宗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