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瑟是在沐灼回来以后才被人送回来的。
她身上披着跟墨雪一个款式的玄色袍子,用料上乘,正巧有个小宗门的长老见过墨雪,听阮瑟说墨雪是她夫君,赶忙让弟子送她回福越客栈。
阮瑟冲着那弟子道过谢,刚进客栈的大门就看到了焦急转圈的清鸾。
“师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跑哪里去了?把我们都急坏了!”清鸾看到阮瑟,急忙将她拉到身边担心地问,“师娘可有碰到坏人?怎么不用传音符?”
“我没事,就是有点迷路,”阮瑟解释,却没看到墨雪,心里空落落的,“我的储物袋被偷了,所以传音符也没有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清鸾放心地拍了拍胸口。
“唉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清鹭扯开清鸾。“师娘,师尊也出去寻你了,”清鹭顿了顿,有些踌躇地说道,“但方才师尊回来时一身的酒气,还淋了雨,我们问师尊有没有找到你,他也不说话,就把自己关进屋里了。”
“对啊师娘,”清鸾插嘴,“师娘,你是不是和师尊吵架了呀?师娘你快去哄哄师尊吧!不然我们要被师尊冻死啦!我可不想再每天在霜凛峰扫灰雪了。”
“啊……可我没碰到他呀,”阮瑟突然想起什么,急匆匆地跑上楼。
“阿墨!阿墨开门!”门纹丝不动,却传来墨雪略带醉意的声音。
“你还回来……做什么?看我笑话么?”
“阿墨你开门!”
屋内,墨雪无力地靠在门上,苍白的手捂住了满是痛苦的眸子。
“阿墨……你别赶我走,你开开门吧,求你了。”少女的声音带着哽咽,砸在了墨雪动摇不已的心上。
可墨雪似乎铁了心不肯见她,阮瑟咬了咬牙,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往手臂上一划,白嫩的皮肤霎时破裂不断地涌出鲜血,可她似是不知痛一般盯着伤口,直到有一枝红棘从手腕处缓缓绕上后她才将簪子重新插回发髻里。
突然的失血让阮瑟眼前有些发黑,她踉跄了一下,好在及时扶住了墙,但手腕处的铃铛却不小心磕到了墙壁上,碎了。
门外传来玉铃碎掉的声音,她竟连自己送她的玉铃都要……砸碎么?
正这么想着,他却听到阮瑟清晰的声音。
“阿墨...为什么...”她瞳仁颤动,“为什么...不愿意听我解释?”
“为什么...又要推开我呢?”阮瑟艰难地喘着气,她分不清是心痛还是伤口痛,她只知道,这份痛让她近乎要落下泪来。
“你开开门吧,别赶我走,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迷了路,真的只是恰好碰到了沐宗主,你可以问清鸾,刚才送我回来的是其他宗门的弟子。”她着急地解释道,“你开门.....好不好?”
闻言,墨雪搭在门闩上的手不由得颤了颤,脑海中思绪翻涌。
“阿墨.....”她对着那扇依旧紧闭的门竭力扯出一抹笑来,“我知道了。”
阮瑟转过身,步履踉跄地向楼梯口走去。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儿。
“对不起。”
这时,跟着跑上来的清鸾一眼就看到一根赤色的荆棘缠绕在阮瑟的手臂上,她白皙的胳膊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而中间有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不断地蜿蜒下来,显得可怜又可怖。
“师娘?师娘你要去哪儿?这...这是怎么了?刚才...刚才还没有的,怎么会这样?!”
阮瑟眼神空洞地看向面色焦急的清鸾,嘴唇开合,她想说很多,可话到嘴边,只扯出了一个几乎是哭的笑来,“好生...照顾你师尊。”
可清鸾见阮瑟情绪不对,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师娘你别走!”一边冲着墨雪的房门叫道:“师尊!师尊你快出来啊!师娘好像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瑟儿!”墨雪听到阮瑟受伤,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打开门,那熟悉的荆棘与她手臂上狰狞的伤口让他心口一窒,他握着那荆棘微微用力,顷刻间便在他手中化为飞灰。
“瑟儿!瑟儿醒醒!”
阮瑟失神的眼中逐渐清明起来,然后轻轻抱住了他,什么话也没说。
“……”
“师尊,那,弟子就先告退了。”清鸾见气氛奇怪,立刻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墨雪关上门,冷白修长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抿着唇默不作声地用灵力替她治疗伤口,阮瑟也没开口,只是愣愣地瞧着他,墨雪被她瞧得没由来心慌,于是他把阮瑟压在门上,头搁在她的肩窝里,声音可怜极了。
“你还回来做什么……既然都见到他了……”他想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洒脱一些,可话说出口,到底还是哽咽了几分,“还回来做什么……”
阮瑟睫毛颤颤,看不清表情。
“瑟儿……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墨雪的嗓音抖得不像话,眸光闪烁,像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