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若净水。
“母亲不必费心,这些丫鬟仆从是从汝州跟来的,自小便伺候照看,尽心尽力从不会懈怠了去。”
沈夫人见她如此确定,便也放了心,只点了点头笑着道。
“你自小长在汝州,她们跟你几经辗转到如今,如此我也倒是安心了。”
想到什么之后沈夫人眼中更加柔和,又叮嘱道:“你如今不同往日,更要当心身子才是!”
沈庭枫信步走到跟前,眉眼清和却也掩饰不住喜悦。
“母亲且宽心,存溪的那些丫鬟婆子们十分妥当,当年可是因此在汝州城出了名。”
沈庭枫说完后身边女子立马转过头,有几分羞恼,语气却依旧绵柔:“哪有修文你说的这这般夸张!”
男子听后弯了弯唇,宽厚的掌心轻拍她的肩颈以示安抚,又轻声问:
“可累了,要不要先回房休息片刻?”
那女子眉眼带笑,轻摇着头以示拒绝。
“几年未见阿姮,我得等她来见见她,也不知阿姮如今出落成何等,原先我们去时她还是一个小姑娘。”
说时迟那时快,才说了这话,屋外头小厮便扯着声音通报。
“老爷,姑爷和夫人来了,如今正往前堂过来!”
几人听后面带喜色,沈夫人被丫鬟扶着起身,用帕子掩唇:“瞧瞧这丫头,再晚来些都赶不上用膳了,亏得她嫂嫂和长兄半天好等!”
话虽如此说,可沈夫人脚下如生了风般,早早出了帘子等在堂屋外头,张望着姗姗来迟的女儿。
沈姮回了沈府反而不急了,边走边和魏忱介绍一二,魏忱闲庭信步跟在她手边,很给面子地接着她的话。
因而沈姮忘记了自己今日归家的目的,还是魏忱记着,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沈姮,你确定你要带着我逛完沈府?”
沈姮正说得起劲,不防听到这话茫然看过去,见男人俊颜带笑,挑了眉有几分好笑和宠溺看着她。
“对噢,父亲他们还等着呢!”,沈姮握拳有几分懊恼地敲了敲脑袋。
说完沈姮便加快了步伐,走得虽急切,却依旧步态轻盈,姿态有素。
脚下裙摆生风如层层花瓣盛放,魏忱忽而想到了“步步生莲”来形容。
走过远门回廊,远远地便看见候在堂屋外头的沈家众人。
沈姮撇撇嘴,嘀咕着跟魏忱道:“不是说好了今日是家宴,少了朝上官职高低之分,怎滴你一来便都候在外头。”
魏忱听完沈姮的抱怨后有几分好笑,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一本正经地宽慰:“非也,他们这是许久未见你,是我沾了夫人的光。”
此话一听便假,只是沈姮很是受用,果然眉开眼笑。
“都说魏大人巧舌如簧,今日我才知原来并非空话。”
这话实在大胆,若是寻常人说了这话魏忱定然冷眼,可这是沈姮。
“夫人果真胆大包天。”
魏忱不仅不责备,反而有几分欣然,虽眉头轻皱,沈姮却能分辨出他并未生气。
沈丞相率先下了台阶走到魏忱跟前,拱手:“沈某未曾远迎,还望魏大人勿怪。”
魏忱一手轻抬他的手,语气恳诚:“岳父大人莫要说此话,今日本就是家宴,没有职务尊卑之分,只有长幼有序。”
此话说得圆滑,给足了沈家人面子。
只是魏忱身旁少女压着嘴角,眼含笑意带着狡黠,心下腹诽:
魏忱倒是比自己还会装乖卖巧,往日里一副高山皑雪拒人千里,如今学起寻常客套来也是有模有样。
沈姮悄悄打量,男人长身玉立面如冠玉,衣着奢华却不突兀,活脱脱一俊俏贵公子,任哪家长辈看了不心生欢喜?
魏忱略微环顾一周,退后一步拱手,姿态出众。
“容珺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又和一旁沈庭枫夫妇俩点头致意。
沈姮连忙回过神来,笑嘻嘻跟着拱手见礼,礼仪有素让人挑不出错来。
做足了姿态,魏忱话锋一转,有几分愧色:“况且因容珺有事耽搁,连累夫人一同来迟了。”
沈丞相微微诧异:原来并非是小女的缘故,倒是自己错怪她了?
话是如此说,可毕竟他是首辅大人,又有谁敢责备?
“既然是正事,何来责备一说。”
沈夫人适时走到跟前,笑容和气:“容珺莫要在外头站着了,都进来坐着喝些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