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姮方才想起来自己当日在马车上写了些东西,而那纸条自己随手便夹在了书里,想着也不会有旁人看,可偏巧今日是与这位一同乘车。
已经来不及阻止,魏忱两指捻起一张薄纸,敛眸看了看,转头正好与沈姮四目相对。
少女嘴角微微张合,眼底有无措有担忧,甚至有几分警惕。
魏忱心下某处微颤,意识到了什么:沈姮她……怕我?
见魏忱迟迟未开口,沈姮自己也无心解释,表情逐渐平缓呆滞。
魏忱抿唇,将纸张夹了进去,翻了下一页,听到少女似是有几分自嘲声音:“不必翻了,就那一页,没别的了。”
魏忱偏头静静看着她,半晌开口:“夫人多虑了,我并非是在找什么。”
沈姮听此有几分意料之外:自己这张纸上写得分明,是有关江南一案自己心中猜测。
上面写着陆文忠的名姓,好在沈姮当日许是倦了,未曾落笔写下魏忱的名讳,否则还不知他见了会如此!
少女双眸清亮,眉眼中却明显带着不信任。
说完合了手上手册放于一旁,视线牢牢锁在沈姮身上,大有一番不肯罢休之势:“我方才只是无意翻到那纸,也并未想要去找你说的那些把柄证据。”
可面前女子乖顺姿态实在做得好,魏忱却知道她心中依旧不信自己所言,心下没来由的慌张与气恼使得魏大人头一次地在沈姮面前失了分寸。
魏忱手上青筋浮现,眼底神色莫辨,只是明显能看出他情绪不好,只是面对着沈姮时语气依旧温和:“夫人不信我?”。
卸了伪装才是真实的魏大人。
出乎意料的,只见不算宽敞的车厢之中魏忱倾身靠近,沈姮身体先一步反应侧身,却未能躲过他。
魏忱虽平日里看起来身量修长甚至有几分清瘦,然而真实相比起来体型差仍旧十分明显,沈姮挣扎于他的桎梏之下,如受惊的的兔子一般,又惊又恼道:“魏忱你做什么!”
魏忱常年习武手劲非常,一手困住沈姮两只手腕,一掌撑住车厢,逼得沈姮偏过头去。
马车外元胡隐约觉得不对劲,停了马车:“大人?”
车厢内男人出声,隐约带着怒意:“无事,不必停车。”
沈姮还未从眼前迷惑局面中回神,听他的声音在耳畔穿来,温热气息轻铺在脖颈处,有几分痒。
沈姮回过神来,反应过来便挣扎着,可谁知此人手劲如钢铁一般难以撼动。
原本她以为自己那三脚猫的武术功底足够应付两三个男人了,可今日一试才知,恐怕不太行。
沈姮也有几分气恼,他也从未信任过自己,何况原先两人几次因为江南一事而生了不快,今日之事又如何能怪自己不信他?
“你不愿我牵扯江南一事,今日却与平日大相径庭,你要我信你,魏大人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沈姮视线牢牢盯着他,魏忱听后一愣,接着自嘲一笑,平静地松了手。
眼神沉静望着沈姮,嘴角一丝笑意也无:“我并未想过要怪你,今日……也并非想要找出你的罪证,我——”。
沈姮心下烦躁,出言打断了他:“大人不必与我解释了,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沈姮扯起一抹笑,笑意却十分疏淡。
“我……”,魏忱抬起欲为她整理衣角的手忽而垂下,张了张口想要解释的话却顿在嘴边。
半晌,轻声道:“对不起,今日是我鲁莽了。”
声音似乎怕惊扰了面前人,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沈姮如今心下没来由地不想搭理他,继续闭着眼假寐只装作没听到,不过鼻尖忽而一痒。
“阿嚏”
这下子装不下去了,不过面前这位魏大人可是做戏的一副好手了,只微微朝着她一笑:“如今天凉,夫人当心身体。”
“……”
“这些东西要收拾妥当,莫要教人抓住把柄来。”
临了临了,魏大人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见沈姮继续假寐不理自己,魏忱忍不住生闷气。
马车忽而一颠簸,魏忱下意识抬手欲护住沈姮额头,可沈姮却因方才一事心生应激,猛地朝旁边一仰头。
只听,“彭”,“哎呀!”两声,沈姮脑袋磕到了车身,疼得五官一皱。
魏忱心下紧张再度抬了手,“我看看”,这次沈姮倒是没拒绝,乖乖将脑袋凑了前去。
魏忱一双手漂亮修长替她轻缓揉着脑袋,力道均匀合宜,只是俊颜不快。
揉了一会,沈姮觉得差不多了开口:“我感觉好些了,我们快些进去吧,莫要教他们多等,倒显得你我二人不知礼数了。”
魏忱看了眼沈姮脑袋上的包,确实小了些才收了手。
下一步下了车,抬手扶着沈姮,待沈姮平稳落地,魏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