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等着寒蝉姑娘献舞,外头倒是没什么人。冷风一吹,倒是让他又多了几分头昏脑涨,眼前出现一间厢房,方浔之没做过多思考,就想进去休息一会。
一推开门,屋内熏香袅袅,屏风之后人影绰绰,依稀勾勒出一女子曼妙的身影。
女子刚褪去外衫,露出香肩,听到门外传出的声响,道:“玖儿,舞裙拿来了么?”
方浔之避开了脸,一时间进退两难。
那女子见迟迟未有回应,偏过头才发现一俊俏郎君羞赧着脸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她轻轻披上外裳:“这位郎君是不是……”
方浔之回过神,悄然抬眼,撞上那双明眸流盼的眼。
“对不住了,小生走错屋子,叨扰了娘子,这就告退。”
方浔之落荒而逃般离开,彼时好似听到身后的女子发出一声轻笑。
回到前厅,方浔之的心还久久未能平复,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却没料到杯中居然是酒。灼烧的热感顺着喉咙而下,方浔之猛地咳了起来。
霎时,厅中的灯火熄灭,从天飞扬出七彩的绸缎,乐声鼓动,身着留仙裙的姑娘抱着琵琶踩着七彩绸缎从天而降,仿佛仙女脚踏祥云出现。
随着她的旋转,舞裙仿佛一朵盛开的水莲,悠扬。女子半蒙着薄纱,只露出一双眼,却已经足够引起他人的遐想。
这双眼方浔之并不陌生,前一刻钟,他正与这双眼睛的主人,在昏暗的屋中对视。
所有的乐声在此刻仿佛都成为她的陪衬,嘈杂的人声在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就连在场的女郎们,都陷入这场舞中无法自拔。
寒蝉的目光流连在场所有人脸上,最终好似寻到了目标,只盯着那一个方向看去。
温翎最是知晓她目光中的含义,而她所看的方向,明明就是这边。
那么,她看的人,究竟是谁呢?
温翎不禁打量起眼前三个郎君起来,裴莳琅无疑是相貌最为出众的,可季遥一身清冷的气质也让人难以忽略,方浔之生的白面小生的模样,谁又能说不是最吸引姑娘眷恋的一张脸。
温翎不由得笑了起来,事情变得格外有趣了起来。
一舞毕,众人还在意犹未尽之时,寒蝉姑娘已然含羞退下。
“总算看到寒蝉姑娘一舞,当真是木落淮南,雨晴云梦,绝妙啊绝妙。”
裴莳琅饮下最后一杯酒:“舞也瞧了,本郎君先走了,剩下的姑娘,你们好好看吧。”
当他起身时,张妈妈带着讨好的笑凑近:“裴二郎君留步。”
裴莳琅疑惑转身,张妈妈欠身行礼:“寒蝉姑娘诚邀二郎君一叙,不知二郎君可否赏脸?”
温翎看向圆台,寒蝉早已不在,原来她的目光所及,还真是裴莳琅。
众人一时间发出羡艳感叹之声:“裴二郎这张脸无论在何处都能引得姑娘们的芳心暗许啊。”
季遥此刻站起身:“看来裴兄美人相邀一时半会是无法脱身了,那阿遥就先裴兄一步离开了。”
方浔之有些不安,按照往常来说,他都是最早离席的那一个,可今日他莫名地想再坐坐。
“好,阿遥你先回府,咱们下回再聚。”
裴莳琅被人引着进了一间厢房,此处摆设别致,重重纱幔如梦似幻,香气清幽不似凡品。
“温翎你在外等候,不必进来了。”
温翎闻言停下脚步,福了福身子退出后,还不忘将门掩上。
“郎君避开侍女,是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吃味么?”屋内传来女子的调笑声,带着些许揶揄。
裴莳琅随着那声音走去:“姑娘此言差矣,就连我自个都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何能未卜先知避开侍女呢。”
掀开重重帷幔,那仙女似的人就侧卧在美人椅上,她换下了繁复的舞裙,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月白色齐胸襦裙,露出纤长的脖颈。
“郎君生的绝伦,奴家邀您,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想与郎君春风一度。”
裴莳琅在她不远处坐下,眼睛微眯,似乎在勾勒美人曼妙的身姿:“姑娘的裙下之臣众多,相貌出众的比比皆是,怎会看上仅有一面之缘的我?”
“郎君不必妄自菲薄,在小女见过的众人之中,郎君是生得最好。且,我与郎君可不止一面之缘。”
裴莳琅在袖中握紧了拳,此女话语轻佻,一时间还真不能知晓她的真实用意。
寒蝉翻身下地,赤足向他走来,微微俯身:“不知,郎君是否能满足奴家一片痴心。”她伸出食指在他衣襟上流连。
裴莳琅一把抓住她的手,张扬着笑脸:“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