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双爪的人兽结合体叫声凄厉,目眦欲裂。
与精神力相连的短剑被召回,破空飞来,凌苋扬手握住短剑手柄,落在改造版“鹰身女妖”身上的目光起了波澜。
昆图教授说过,早期改造体的智力会受到影响,不知道这个改造体还能不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凌苋收回视线,看到空旷巢穴的另一头隐约有一个隧道口,想必就是继续向前的出口了。
“您应该趁胜追击。”金手指系统客观地建议,“它很有可能被进行了各方面的改造,已经是一个完全服从系统意志的机械体了。”
凌苋也猜到了大半。但是她把刀尖往下一按,清晰地对改造体说:“你如果不拦着我过去,我就不杀你。”
然而改造体眼眸赤红,神色凶狠地怒视她,显然并不认可这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凌苋拿出蛋壳通讯器:“把这个留给你也不行?”
“鹰身女妖”多次扇动翅膀,终于找回了重心。它盯着蛋壳,像是在来回摇摆。
似乎有戏。
凌苋端着蛋壳,往前刚迈出两步,就看到改造体痛苦地仰天长啸了一声,人形的脸上突然炸开了可怖的裂纹,嘴唇一张一合,非常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必须杀了……才结束……”
它的眼睛登时被血色全然浸透,鹰翼猛烈扇动起来,不顾喷血的伤口,握着动力茅向凌苋俯冲而来!
此时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攻击鹰翼和人身的脆弱连接处,砍断它的翅膀。
凌苋念头已动,短剑顺势扬起削铁如泥的利刃,瞄着“鹰身女妖”的后背疾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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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最早期的改造人是为人类的进化牺牲的。”
老教授苍老悲怆的声音再一次在脑海中响起,“孩子,他们的名字无法载入史册,但我们要永远缅怀他们、尊敬他们。他们是……心怀大义的英雄。”
……一句心怀大义的英雄,就可以为了所谓的“多数人”而牺牲少数人吗?
联邦如果真的能保障人权,又怎么会通过人体改造法案呢?
当时的凌苋心里冷嘲,面上不显,问:“联邦中枢是怎么处理这些失败的实验品的,一针了无痕迹的‘禁果’吗?”
“……”
老教授嘴唇蠕动,最终说:“这不在‘禁果’的使用范围之内,具体处理方法……应该是从生到死都供养起来了吧。”
好一个从生到死。从生到死的囚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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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行为是情有可原的。”金手指系统“人性”地预估出了凌苋的心理波动,带着安慰补充道,“少了一双翅膀和两只鹰爪并不会导致它失去性命,如果您坚决想留它一命——”
“不。”出乎它的意料,凌苋语气格外冰冷,一字一句道,“我改变主意了。”
金手指系统还没理解她的意思,就看到已经出鞘的短剑蓦地改变了方向,带着极大的冲击力,由前至后地贯穿了改造体的心脏!
“鹰身女妖”的身躯被重重甩上石壁,发出“轰隆”的巨大响声。
同时,如同迎面撞上一堵墙,凌苋后退半步,单膝伏地,同样吐出一大口鲜血。
“您……”金手指系统惊讶又困惑,又开启了喋喋不休的发问模式,“您已经知道了改造体的弱点在哪里,只要慢慢断开人身和兽体,最后再进行致命一击才更加容易,现在攻击它的心脏必然极其消耗精神力。而且您不是不想杀它吗?为什么……”
那一击几乎消耗了凌苋所有的力量,她耳边一时什么也不到,只剩下了嘈杂的轰鸣声。
她撑着地缓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能直起身,顶着发软的膝盖向前迈步。
遭到重创的改造体胸口剧烈起伏,透过一层厚重的血雾盯着她,眼神却逐渐清明,冲着凌苋嘶哑道:
“……偏了。”
“我的……心脏在……”
它的手动了,伸出手握上贯穿左胸口的短剑,发力拔出,鲜血四溅的手抓着剑刃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剧痛传来,人脸的嘴角却溢出了一线解脱的笑意,它逐渐合上眼,听见那个清冷无波的女声缓缓道:
“没能给你个痛快,抱歉。”
听到这句话,它被移植换位、死寂了很久的心脏像是短暂地复活了片刻。
撑着一口气,改造体重新睁开眼,失去焦点的视线扫过凌苋的脸,忽然瞪大眼睛。
它的嘴唇非常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你……1号?你怎么还没有……活着出去……”
1号?
凌苋神色微变,没有反驳:“你是三年前……和我同一批来到系统里的人?”
改造体血红的眼中骤然涌出晶莹的泪水,硬撑着点了点头。
“……1035。”它竭力说,“我是……1035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