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望语调极冷,拢了拢大衣,“若是动了不该动的人,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操……”邵承野低骂了声,“什么女人,根本就是个煞星,我他妈的一碰就倒霉!昨天被她打,今天被你揍!我服气了,我不要了,行了吧!”
说着,哆哆嗦嗦掏出两张契约,撕得粉碎。
这时,一位女侍匆匆进来,冲裴舒望小声道:“裴总,楚小姐醒了。”
邵承野听到,先是一愣,接着发出一声怪笑。
“滚。”裴舒望一个眼神都不再施舍给他,皮鞋踏过一地碎纸,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舒望,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邵承野疯了似的大喊,“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费周章,你又有多清高!”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
·
楚酒睁开眼,满目纯白。
纯白的天花板,纯白的墙,细看,上面还有低调的鎏金暗纹。
是天堂吧?
楚酒想。
如果是病房,未免太过奢华。
她挣扎着起身,双腿却无法活动。
“楚小姐,小心点。”
身旁传来好听的嗓音,楚酒才发现,床旁竟然有位……穿着裙子的护士。
“您的腿受压骨裂了,现在打着支具和牵引呢。”她协助楚酒坐起身,靠在床头,并将一杯温水端到楚酒嘴边,“小姐,喝口水吧。”
她的动作细致温柔,与其是“护理”,说是“伺候”都不为过。
过于宽敞的房间,简约华贵的布置,细致周到的服务。
楚酒很不适应。
她咽下两口水,润润嗓子,刚想开口询问,门外传来响动。
“小姐别怕,是裴总来看您了。”“护士”安抚她道。
然而,这句话对于楚酒而言,没有起到任何安抚作用。
听到那个称呼,楚酒顿时汗毛倒竖。
裴舒望在门外脱下大衣,只穿着贴身的衬衫,才走进楚酒的房间,身后跟着一位特助、一位女侍。
楚酒一目不瞬,紧紧凝视着他。
被挟持、被追捕。
险些丧命、一身伤病。
都是拜他所赐。
一贯严整有力的脚步不经意地放缓,裴舒望来到楚酒床边,关切问:“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楚酒不语,仍盯着他。
她发着高烧,苍白的脸蛋上,鼻尖和眼圈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
裴舒望看在眼中,于心不忍:“别怕,已经没事了……”
不料,小兔子猛然发难,一把掐住男人脖颈。
“裴总!”众人惊呼。
裴舒望面色波澜不惊,只一抬手:“无妨,你们先退下。”
林特助和女侍们对视一眼,即便担忧,终究是要服从命令,三步一回头地退出房间。
对视良久。
裴舒望垂眸,顺从地俯下身,手臂撑在楚酒颈侧。
明明被锢住脖子,引颈受戮的姿态,却丝毫不显颓唐,甚至有种坦荡的掌控感。
楚酒心一惊:“你做什么?”
“我给你发泄。”裴舒望低眸,英挺精致的面庞近在咫尺,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烟草味,和薄荷的凉感,“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
楚酒眼眶含泪,咬着下唇,收紧手指。
可是,她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力气,只能虚拢着他的脖子,指尖擦过他凸起的喉结。
她握拳击向他的胸膛,却如同棉花落在坚冰上,激不起一丝水花。
她扯他垂下的领带,动作却绵软无力,毫无威胁感,反倒像是某种旖旎的暗示。
楚酒不敢相信,自己失去力量,无法反抗,沦为待宰的羔羊。
只有泪水,绝望地流淌,湿透了前襟。
“为什么……”楚酒捂住眼睛,大颗泪珠自指缝渗出、滴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对不起。”温热的手掌,抚上女孩的发顶,裴舒望哑声开口,“对不起……”
她每抽泣一声,他都会说声抱歉。
许久,楚酒调整好呼吸,抬起头,红着眼睛骂了声:“混蛋。”
裴舒望点一下头:“嗯。”
“伪君子。”
“嗯。”
“衣冠禽兽。”
“嗯。”
“不想见到你。”
“……”裴舒望抿唇,“好。”
他站起身,象征性地整了整衣领:“楚酒,你好好修养,什么都不用怕,什么也不要想……”
他垂眼看她:“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楚酒撇开脸:“下贱。”
“……”意识到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