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酒按时来到片场。
“楚楚!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安然见到她,很兴奋,“快坐这,我给你上妆!”
“好。”楚酒乖乖配合,“这次的妆造,很简单吧?”
“是呀!”安然托起楚酒下颌,细细端详,“楚楚皮肤状态这么好,都不需要打底诶!而且根据今晚的戏份,你需要穿夜行衣、束发蒙面,不用上很浓的妆,描个眉就够了!”
楚酒闻言,心下松了口气。
看来,是真的按原著重拍。
“这场戏改动好大啊。”安然叹道。
楚酒:“因为改编太烂,原著的处理才是最好的。”
与□□无关,而是实打实、硬碰硬的刺杀。
“我记得第一遍拍的时候,楚楚画着舞姬的浓妆,穿着露背抹胸,裙子也很薄很透。这么大尺度的镜头,导演也不知道清场……”安然蹙眉,露出浓浓的心疼。
“没办法,咖位不够,没有话语权。”楚酒无所谓地耸耸肩,转移话题,“不过,我真没想到会重拍,似乎有什么隐情。我之前问过导演,他怎么都不肯透露。安安,你知道些什么吗?”
“听说,是这部戏的投资方。”安然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原本人家从不干涉改编和拍摄,可前几天突然追加了一笔很可观的资金,要求按原著重拍刺杀左相的戏份,否则,就要撤资!”
楚酒若有所思。
“我们一开始猜想,这个投资人是个原著粉。但是这部剧已经把原著改得面目全非,只保留这一场戏,意义很大吗?”安然摇摇头,“想不通。”
楚酒沉默着,脑海闪过一种猜测。
但她不敢细想,因为实在难以置信。
“安安,这部戏的投资方是谁?”
“是陆家,陆氏珠宝。”
陆家?
怎么会是陆家……
楚酒心头一黯:好像猜错了。
做好造型,楚酒来到片场,遇到对手演员:左相的饰演者,陈侨。
这位也是个老戏骨,正剧出身,近些年被流量主导的市场淘汰,接不到什么好本子,只能在流水偶像剧里串串场。
上次改编的“福利”戏份,楚酒第一次在镜头前暴露身体,难免不适。拍摄全程,陈侨始终以礼相待,导演喊卡之后,立刻拿毯子给楚酒披上。
演技、人品,都没得挑。
“陈老师。”楚酒一身利落的夜行衣,掐得腰肢纤细、身量苗条,向陈侨礼貌问好。
“小楚啊。”陈侨也换上古装,笑容慈和,“真没想到,这场戏还有机会重拍。”
“是啊,”楚酒俏皮一笑,“编剧可算做了回人。”
“这样最好。要是把原来的版本播出去,我们这部戏,尤其是小楚你,怕是会很受非议啊。”
上次拍摄时,陈侨就不支持改编版本,说会对年轻女艺人产生不良影响。
他是全剧组唯一站出来,为楚酒发声的人。
“多亏陈老师替我争取。”楚酒朝他鞠一躬,满心敬意,“谢谢您。”
“客气话就免了,好好发挥吧。”陈侨爽朗一笑,“我看你今天的状态,可比上次好多了啊!”
楚酒心中盈满暖意:“嗯!”
这次拍摄,王导对演员的表演,没有丝毫干涉。
是夜,左相正于枕上酣眠。
侍女玉簪身着黑衣,身轻如燕,于相府檐顶腾挪翻飞,如生双翅,跃入左相屋内。
颈间的凉意惊醒了他,左相迷蒙的睡眼陡然睁大,正欲召唤暗卫,被刺客一簪割喉,气息奄奄。
就在他要咽气之前,玉簪解下发带,霎时青丝如瀑散下。
左相生死一线的恐惧、大势已去的遗憾、被女子杀死的不甘。
玉簪受压迫多年的屈辱、完成使命的欣慰、大仇得报的释然。
淋漓尽致。
“过!”王导迫不及待宣布收工。
“陈老师!”楚酒脸上还挂着情绪饱满时溢出的泪水,将倒地的陈侨扶起,“您快起来,地上凉。”
“好,多谢。”陈侨起身,抖了抖衣袖,掏出一块手帕,笑着递给楚酒,“快,擦擦吧。明明是你‘杀’了我,反倒像我欺负了小姑娘似的。”
“您用演技碾压我啊。”楚酒破涕为笑,接过帕子,“左相虽为奸佞,但能位极人臣,绝非凡俗之辈,哪怕就寝时野气场强大。刚才刺杀的时候,我手还有点抖呢!怎样才能拥有陈老师这样的演技啊……”
最后一句,是楚酒自说自话,但陈侨还是听到了,放声大笑:“多锻炼就有了啊!小姑娘天赋不错,再接几部戏、锤炼锤炼,肯定能进步!”
听到这话,楚酒心底一沉。
因为得罪了权贵,她已经被软封杀。玉簪之后,怕是再难接到新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