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空气里总是弥漫着消毒水和说不清的难闻的疾病的味道，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楚河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应该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转头，正对上一张空白人脸给自己换着吊瓶。
任谁一醒来毫无心理准备地就面对一个无脸人都要忍不住尖叫失态。
但楚河只是眨了眨眼，没出声，看着那空白人脸转过来面对自己，一道女音自她身上发出：“你醒了啊？”
楚河没回答，苍白的脸神情恹恹的，似乎对这一切都麻木厌烦。
见楚河没说话，她兀自挂好吊瓶：“你老婆去买吃的了，我去喊医生过来，你不要动先。”说着便离开了病房。
楚河这才慢慢坐起来，有些难受地捂住额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不是喊你别动嘛？”
“老公！”
病房忽然走进来三个人，那无脸护士急忙上前将她按回床上躺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简单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端着一样没有五官的脸说：“嗯，心跳还是有些过速，肺呼吸音有些弱，不过问题不大，主要还是营养不良，住院打个两天营养针好好休息就好。”
他又问了问楚河有没有哪里感觉不适，楚河摇了摇头。
“嗯，那先休息吧，可以正常饮食，不要太油腻就好。”说着便要离开。
小蕊上前拦住和那无脸医生再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后，病房才安静下来。
小蕊将手里的粥放下，忧心忡忡看着楚河：“老公，你怎么样啊？”
“没事。”楚河对她笑笑，声音嘶哑，“吓到你了。”
霎时小蕊的眼眶便红了：“我担心死了，怎么喊你都不醒，医生又说哪里都查不到什么毛病，只是营养不良，可你怎么会……”
据手机上得到的消息，这个原主人应该是很能吃那种，而且小蕊做饭总是注重荤素搭配，怎么会营养不良的？
楚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下午睡醒就难受。”
“以后都不能那样子睡了，你真的吓坏我了。”小蕊扑进楚河怀里闷闷说。
也亏得楚河高，所以小蕊在她怀里也算小鸟依人，她抬头拍了拍小蕊的背，咳嗽了几声：“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小蕊起身擦了擦眼泪，这才想起给楚河倒水喝，又将打包的粥拆开，“先吃饭。”
“我想出院。”楚河接过粥放在小蕊给她放下的床上小桌板上边吃边说。
小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帮你请了假了，医生说你这几天必须好好休息。”
“我不喜欢医院。”楚河没看她，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继续喝着粥。
“啊……”小蕊恍然，思索片刻又站起来，“好吧，我去问问医生。”
“谢谢。”
得到的答复是今天再观察一下，最快也得等到明天，且还是不能上班，必须居家休息。
楚河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下午的时候小蕊回去做饭了，按她的说法就是，外面的肯定都没家里做的干净且营养健康。
这是个私人医院，离小区最近，单人病房还蛮多，有钱就行。楚河总算是有了独处的空间再掏出手机慢慢翻看手机里的消息。
翻着翻着她突然想到什么，如果小蕊是这样紧张关心她的丈夫的话，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是……
十分钟后，楚河出现在医院门诊部的办事处大厅，每个窗口都排着短短的队伍，吵吵嚷嚷的，广播时不时喊着号去取药或者缴费。
无一例外。
楚河面无表情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无脸人。
这实在是一副诡异非常的场景。
明明小区里的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这也有一个好处。
比如，一脸惨白走进来的韩宇飞就十分显眼。
他几乎是倚靠在小蕊身上被半扶半拖着进来的，吓得几个护士冲出去扶他。
楚河轻轻‘啧’了一声，有些嫌弃地看着几乎要吓晕过去还咬死闭嘴不敢再惹麻烦的韩宇飞。
她站起来，拖着萎软的步伐凑近，惊喜的语气和她冷漠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韩宇飞，你也在这儿啊？”
韩宇飞看向来人，差点哭出来：“楚河？你是楚河？”苍天啊，他总算是见到一个正常人了，他从出了小区开始就一路心惊胆战的。
到了医院这个人群聚集地，面对一堆的无脸人，腿软得差点站都站不住。
“嗯。”看着被护士一左一右架住的韩宇飞，楚河侧身让了让，跟在他们后面去急诊，没有多说什么。
一同跟着的，还有穿着不同衣服但长相一模一样的小蕊。
楚河瞥了一眼没说话，站在急诊室门口目送韩宇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