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被人带着从暗道另外一端出来,一路上还在想宴玄的那一番话。
若是如宴玄所说,当年是朝廷的人把她捡走的话,这事就麻烦了,茫茫人海,哪里去找这个人。
为什么醒来自己什么都不记得,难道是那一夜原主经历过不堪回首的事,所以选择性地忘记。
江篱悲悯地看着江洛洛,深情地说:“洛洛,你相信娘亲吗?”
江洛洛心生喜悦,江篱鲜少在他的面前自称是娘,他点头道:“当然,这世上我最相信的就是娘了。”
江篱感到欣慰,不管这孩子的爹是个什么人,是个酒鬼也好,地痞流氓也罢,至少这孩子跟着她长大,是个好孩子。她突然有种断了继续寻找江洛洛亲爹的想法,任他是谁又如何,只要是她的孩子,好好长大才是真,并且能在那种情况下把原主给毁了,能指望是个好人吗?
她重新回了客栈,房间里已经没有青蔓的影子。宴玄让一水阁的人把青蔓弄走了,说是扔回了府衙门口。
江篱对青蔓的去处没有丝毫兴趣,经过这一晚,她对青蔓从无感到了结怨。
虽说青蔓是先动手,但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经这么一折腾,江篱二人都很累,江洛洛沾到床铺就睡了,江篱还是忍着困意泡了澡。
在沙漠里行进了这么些时日,全身的皮肤都干燥失水,她又做了个全身护理。
江篱心想,若是在青蔓来之前就进去空间,就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事。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碰上了萧宇衍,若不是他,青蔓又怎会来找她。
想着想着,困意如潮水一般涌来,沉沉睡去。
到辽州就是为了去一水阁找宴玄,现在人也见了,非但没得到太有用的信息,反而让当年的事疑云重重,江篱顿感茫然,不知下一步应当如何。
在江篱熟睡的时候,青蔓已被夜巡的侍卫抬进县衙。
汪真吓得两腿打颤,萧宇衍到辽州来已经是令他焦虑到失眠了,现在他的人又在自己所辖区域出事,还不如直接一刀把他解决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青蔓,汪真急得团团转,一时不知要不要去禀报萧宇衍。
这时师爷在一旁支招:“老爷,快点找大夫啊!”
汪真才反应过来,立即叫下人去把城中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这一场骚动还是被萧宇衍的侍卫知晓了,并且立即向他禀报。
萧宇衍一向浅眠,悠悠叹了一声:“人怎么样了?”
侍卫答:“看起来并无外伤,却就是不醒,汪大人已经去请大夫了,应该很快就到!”
萧宇衍的眼神无意识地飘到墙边:“请大夫不如去请隔壁的。”
侍卫迟疑道:“江大夫根本就没有回来。事实上,他们在半路就改了道。”
萧宇衍沉默片刻,自己确实没有注意江篱有没有跟上来,而且若是太过于关注一个男人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什么人干的查到了吗?”萧宇衍沉声问。
侍卫摇头:“青姑娘什么时候出去没有人看到,只有等她醒了再问。”
萧宇衍摆手示意他出去:“下去吧,好生看着。”
侍卫遵令退下后,萧宇衍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江篱并没有跟在他的后面回府衙,现在青蔓又受袭,两者有什么联系?看得出来青蔓对江篱有不满,但也不至于敢在他的眼皮之下对江篱下手,而依他对江篱的了解,根本就无视青蔓的敌意。
汪真办事效率属实快,不久就把辽州几名口碑和医术俱佳的大夫从床上拉扯起来,现在正在府衙的院中候着。
辽州天寒,谁也不敢吱一声,只能忍着,只因派来叫的人说对方是惹不得的人,医好了就有大赏,反之就赔上脑袋。
门推开,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从房中走出,又回头朝房中看了一眼,神色复杂地走出来。
其他几名大夫见状,连忙上前询问。
“张大夫,里面的人到底是何疾?”
被叫作张大夫的老者摇头:“老夫行医四十载,着实没见过这种疾患,脉搏极缓,但五脏六腑皆是正常。老夫方才大着胆子施了几针,未见起色,说是昏迷却又有气息,毫无转醒的迹象,还是你们进去看看吧!”
其余几人语气显得慌乱:“张大夫行医数载都没有办法,我等恐怕……”
这时,一名衙役冲着其他几名大夫喊:“下一个,进去看看!”
被叫到的大夫是个四十余岁的男子,姓郑,是县城里回春堂的坐堂大夫,他按着肩上背的药箱,又朝亮着烛的房间看了一眼,突然变得眼神坚定,狠狠道:“我倒是要去瞧瞧到底是什么疑难杂症!”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房门再次打开,出来的是垂着头郑大夫,走过剩下几名大夫的身边,遂对几人摇摇头。
找来的大夫全部治不了青蔓,甚至什么病症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