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循声望去,只见那绿衣女子抱着的剑已经抽开了小半,透着明晃晃的金属光泽。
那女子神色凛然,怒视着江篱:“动作快点,我可没时间在这里等你。”
江篱没被吓到,前世见过医闹,这世经历过不少暗杀,这种程度的威胁对她来说还构不成波澜,而且这种人最多就是吓吓她。
她眼中一片莫名地望着王青峰,想寻求个答案,这女的是谁,如此嚣张。
王青峰接到讯息,立即充当和事佬,笑着对江篱解释:“江大夫,这位是青蔓姑娘,是辅政王身边的女使。”
辅政王?江篱更加迷茫,自己何时和这种身份的人有所交集,她打交道的官员,除了程思源这种芝麻小官,以前给从五品的知州夫人瞧过宫寒的毛病,那已经算是她接触到的大官了。
因为地位更高的官员病了,要么去太医院找官方认证的太医,要么家里自己养了私医,不会相信江篱这种江湖游荡的野医。
那时候,她对朝廷的八卦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谁掌权也叫不出全名,封建时代统治者的更迭,前世的宫斗剧还看得少了么?大不了,和平时代的时候,有很多人找她看诊,她的收入高些,混乱时期,人们为了活命忍着小病小痛,生意差点罢了。
对她来说,外界如何喧闹,没多大影响。江篱一心想着,找到江洛洛的爹后,找一方山林,养鱼种药,退隐江湖。
见江篱不动,王青峰变得焦急起来,眼见着一旁青蔓怒气在蹭蹭上涨,似乎那剑拔的更出来了些,江篱仍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似乎还在发呆。
“江大夫,”王青峰又叫她,“程大人和辅政王都在衙门等你呢!你就别为难小的了,走一趟吧!”
以前,王青峰只觉得他家大人很难缠,后来江篱到了青阳县,住进了县衙,他觉得程思源简直就是天使,江篱更加古怪。现在,又来了个什么辅政王,这三人凑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会减寿。
江洛洛的瞌睡被青蔓拔剑的阵势赶跑,扭头低声问江篱:“爹,你什么时候和辅政王认识的?”
江篱甩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摊手道:“我又如何得知。什么王什么官的,我最怕打交道。”
说到这,她突然灵光一闪,轻声问江洛洛:“你之前说,沙貂叫什么名字?”
江洛洛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沙貂……你是说貂叔啊,我记得他说他姓萧,让我别叫他貂叔,怎么突然问起他呢?”
江篱头皮发麻,脑中出现了沙貂的形象,不管从外形到气度,此人都甚为不凡,现在他又在青阳,又让自己参与这桩案子,原来他就是辅政王,萧宇衍。
江篱虽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行走江湖多年,在酒肆茶楼中也难免听到些喜好高谈阔论的客人大肆宣谈周遭事。
她印象之中,有一段时间王权更迭,上位的是个嫩青的皇帝,在大家都觉得小皇帝不能担大事之时,却打出了一系列漂亮的治国方针。后来,小皇帝身后的辅政王渐渐浮现。
原来如此。难怪沙貂能如此嚣张。何为辅政,虽说是辅,却是皇帝的引领者,是真正握权的人。
可惜了,是个病秧子。
她捏捏江洛洛的脸:“起来吧!随我去了桩事。”
她招呼王青峰进来,然后凑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只见得王青峰露出惊讶的神情,遂而连连点头,说马上差人去办。
待江洛洛整理完毕,江篱对王青峰说:“走吧。”便牵着江洛洛走出门,从青蔓旁边绕过,风中扬起一阵药香。
青蔓的脸色十分难看,努力克制住,萧宇衍交待过,让她务必带着江篱过去,按照以前的做法,有人如此没眼力见,已经被祭了她的剑。
到了县衙,江篱直接进了大堂后面那间屋。房间呈长条形,萧宇衍坐在上首,身旁是夜枫夜北兄弟。
程思源见到江篱前来,本想上前打招呼,但又碍于场合严肃,于是清清嗓子,以洪朗的声音说:“江大夫,今日邀你前来,就是因李金伤人一案。之前你说吴永志是中毒,而不是因外伤导致的身残,本官也依你去吴家寻来了些物件,没有发现毒物,那这毒物究竟是从何而来?”
江篱蒙着面巾,一头乌黑的秀发挽成髻子一丝不苟,将目光轻轻投向了坐在正中的萧宇衍,此刻他面无表情,低着头把玩拇指上戴着的白玉扳指。
程思源误以为江篱是看到萧宇衍这尊大神后惧了,安慰她道:“江大夫,你有什么想法不妨大胆道出,七爷最是公正严明,不会让好人蒙不白之冤,也不会让有罪之人逍遥法外。”
江篱瞧了他一眼,未予置评。
这时,王青峰匆匆进来,立即吸引了房间里的其他人的注意。
王青峰朝江篱看了眼,江篱了然点头,他遂又走到中央,单膝跪地朝着萧宇衍请了礼,这才汇报:“方才江大夫让小人又去了趟吴家,带了些吴永志日常用的物件。”
萧宇衍闻后